乐仁堂药铺。
坐堂的大夫正在给张守城敷药,也没下多猛的药,就是清淤、消肿。
尤家三爷带着些歉意站在一旁,这一路上过来,他跟张守城聊的还不错,更知道因为他跟车夫的口角把人家张守城打了,是一件很莽撞很失礼的事儿。
打都打了,张守城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尤家三爷是非跟自己交朋友不可了。
“张老板,您放心,敷上我这药,回去歇两天,到第三天就不耽误您上台了。”这大夫估计是看过张守城的戏,自从见到张守城,就笑眯眯的。
“谢谢您了。”张守城并不担心,就这点伤,在脸上多画点油彩就遮过去了。
这大夫只知道张守城是他们东家带来的,还不知道是他东家打的人,就问了一句:“您怎么还跟人动上手了,是不是碰上了无赖碰瓷儿?”
一般人喜欢明星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总觉得明星的完美能填补自己的遐想。
在这大夫眼里,张守城被打,肯定是有无赖找茬。
“就是一点小事儿,意外。”张守城简单说了一句。
尤家三爷却主动站出来了:“是我太莽撞了,也怪你那车夫太霸道,哈哈,张老板,咱们今天就是不打不相识了!”
“是啊,三爷。”张守城就是为这个不打不相识来的。
“……”大夫不说话了,早知道自家东家是个莽撞人,平常干好事的时候居多,没想到今天居然把张守城张老板打了,还是因为车夫的事儿,看来啊,粗人就是粗人。
很快,大夫就把药给张守城敷好了。
这时候,尤家三爷还应该给张守城赔个礼的,人家大夫都明白,张守城挨了打就没法上台了,他还不说一句么,可他说的是:“张老板,您放心,我这药店里的药材和医术,都是好京城里出类拔萃的,保证你药到病除,跟原来一样!”
这话的意思,岂不是,我是因为你药店里的药材和医术好,才挨打的?!
张守城也了解这种人的脾气,没有见怪,同样说了一句:“三爷,我这人不算个爽快人,但我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好啊!张老板是好京城里的名人,愿意跟我这个粗人交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我请张老板喝酒去,权当给你赔礼!”尤家三爷连自己都承认了,自己是个粗人。
不过……
“三爷,今天恐怕不行,我这样子出去,会别人笑话的。”别说能不能喝酒了,就这会儿,张守城脸上身上还疼着,三爷的拳头太狠。
“哦,对对,那就改天,改天我请你……”既然都成朋友了,尤家三爷更可以笑呵呵地说了。
张守城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告辞离去:“那咱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尤家三爷重重地说。
张守城走出门,小丁马上凑过来了。
小丁也没想到这位尤家三爷这么猛,说打人就打人,之前张守城挨打的时候,他也跟着挨了几拳,这会儿在门口守着,是怕药铺里再出什么变故。
走了几步,小丁就偷偷地问了一句:“老板,没事了吧?”
“没事儿了,记住,这事不要跟别人说啊!”张守城嘱咐了一句,以后免不了要跟三爷打交道了,要是小丁把套路的事儿漏了出去,这朋友肯定交不成了。
“知道知道……”小丁替张守城掀开帘门。
张守城钻到车厢里了。
回到剧社,后台人见了张守城这模样,都义愤填膺的问了问。
张守城没有跟大家细说,只是安排今明两天演戏的事儿,他这模样,就别上台了。
只是安子有点怀疑,前两天张守城托他打听尤家三爷的事儿,今天老板就被人打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但安子也没有过去问。
到点了,前边的人上台演戏,张守城就到后面去带新来的演员了。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守城才去跟齐老板打了个招呼,说尤家三爷的事儿有眉目了。
齐老板一看张守城这模样,多半就猜到了他使的是什么套路,嘿嘿笑了两声,你说你这人,有那么好的脸蛋不用,非得把脸凑过去给人打,这不是欠么。
张守城没好气儿地走了……
回到自己家里,也没个人招呼,张守城偷偷跑去薛薇儿那儿了,好歹有个人伺候着,舒服点。
薛薇儿也没问张守城为什么挨打的,她知道,张守城一定是为了做事。
真好。
三天后,下午。
向来只爱斗蛐蛐的尤家三爷竟然跑到太平剧社里来了,看了一场戏,估计是没看懂,从头到尾也没见他怎么喜欢了。
散了戏,尤家三爷就想到后台去找人,张守城也跑到门口了,早看见他了。
两个人见了面,哈哈一乐。
“你晚上还有事吗?”尤家三爷就是来找张守城喝酒的。
“没事了,走,喝酒去。”张守城算着这几天三爷可能找他喝酒,就没给自己安排戏份,赶上了。
跟爽快人喝酒,就是一个痛快。
只是张守城也跟着吹了许多牛,还听三爷讲了好京城里一些事。
最重要的,张守城知道了三爷喜欢斗蛐蛐,连带着什么斗鸡斗羊什么的都喜欢,他一直在好京城‘斗圈儿’里混迹。
喝到半夜,尤家三爷躺车上被拉走了,张守城也差不多了,路上问了小丁关于‘斗圈儿’里的一些事,可小丁哪是有这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