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一边挣扎一边还手,却不及蒋氏健壮,被蒋氏按在地上打,孟林氏心疼女儿,急得大喊大叫,指使婆子仆妇们围上去拉开两人,吵嚷叫骂之际,常宁伯却来了,看着乱成一团的寿安堂,心里一股怒火直蹿上头顶。
他觉得,孟林氏是真的老迈不中用了,干什么什么不行,儿媳妇管不住,孙女儿教不好,引出这么多烦心事,好好的家风都给败坏掉了,竟还敢纵容出嫁女回来闹腾,把个府宅整得乌烟瘴气不得消停!
看来这寿安堂住得太安逸,得换个地方,让她清醒清醒,长长心!
常宁伯再次插手后院事,二话不说,快刀斩乱麻叫婆子仆妇立刻将孟林氏送祠堂,先在祖宗牌位跟前罚跪一夜,从明天起就住在祠堂隔壁的小院,诵经也好做什么都行,总之先不要见人了!
府中大小事务由大房二房三房合力商议管理,敏姝静姝慧姝的婚嫁是羞耻而不是喜庆,做父母的自己看着办,不必回禀!
又命人将孟玥赶出府,孟玥号啕大哭也无济于事,若不是她自个儿带了马车过来的,大晚上就得流落街头了,靠双脚走回赵家,她可从未试过,怕不得走到半夜?
孟林氏自然是不服不甘被禁足,但常宁伯从未有过的强硬,孟瑞、孟琦和孟琳闻讯赶来,也没能劝得他松口放回老太太。
深夜,玉姝在灯下绣小荷包,一边听金桔绘声绘色述说来自寿安堂的消息,仿佛她刚刚在场亲眼看见了似的,玉姝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心里倒是有点意外老太太被禁足了,也不知要禁多久,孟府后院如今是蒋氏和吴氏的天下,常宁伯以为这就可以消停了?没那么简单,瞧着吧,且有得闹腾。
常宁伯那句“府中大小事务由大房二房三房合力商议管理”或许只是随便说说,毕竟三房没有主妇,但有人却当了真,这人自然是三房贵妾杜月蓉。
杜月蓉觉得自己虽还没有扶正成为太太,但贵妾可以代行主妇职责,刚成亲时,三老爷就是让她掌管三房事务的。
杜月蓉的提醒,孟琳觉得有道理,他如今根本不相信蒋氏和吴氏,也觉得三房被两个女人算计太多,没有老太太坐镇,三房必须得参与管理府中事务,不能再吃亏了,三房主妇不在,两个姨娘都是精明有能力的,谁出面都行。
按照孟琳的意思,杜月蓉怀有身孕应该静养,但杜月蓉心心念念要当主妇的,哪里肯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撒着娇软磨硬缠,孟琳便由着她了。
然而杜月蓉高兴得太早,红绡姨娘原本是老太太身边大丫环,寿安堂发生了什么,她比谁都早知道、了解更详细,她觉得不论是为了三房还是为了老太太,自己都务必要参与管事,杜姨娘有私心,还会与大房沆瀣一气,怀了孕就安份休养才对,不该跟她争抢的。
次日清早,夜雨乍停晨曦微露,气候凉爽清新,杜月蓉心情极好地对镜梳妆打扮,把自己装饰得雍容端庄,主妇风范十足,在四五个婆子丫环簇拥下,往平日太太们议事的二门堂厅而去。
走出怡心院大门时没留意脚下,不小心摔倒了——那青石阶年份已久,实在磨得太光滑,又刚下过雨,竟像是抹过油似的,也不只杜姨娘一个人摔倒,另两个小丫环也跟着倒下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杜姨娘扶起来,杜姨娘摔得不轻,小腹疼痛得厉害,刚抬回到屋里,就见新换的裙上血淋淋一片,几个婆子惊慌叫喊,杜姨娘又痛又被吓着,晕了过去,孟琳因脸上的挠痕要在家静养几天没有出门,听报急赶过来,吩咐快请大夫,一通忙乱,等大夫进来看诊,胎儿已滑落了。
孟琳气急败坏,他已过而立之年,还巴望着这次能有一个儿子呢。
杜月蓉痛哭不止,怀疑有人蓄意谋害,又无比悔恨暗怪自己,原本早起看到下雨,心中是有些预感的:今儿就不该出这个门!
红绡姨娘并没急着代替杜姨娘去议事厅,而是忙前忙后安排照料小产的杜姨娘,又温柔小意安慰孟琳,孟琳对杜姨娘失望,这些天也看到了红绡姨娘的聪明机敏有手段,难免更倚重些,亲口让红绡姨娘顶替杜姨娘去议事厅参与管事。
杜姨娘得知,又是一番痛恨啼哭,心情郁结邪气入侵,当晚就发热起来,第二天大夫再来诊看,病势愈重,孟琳倒也舍得,让大夫尽管挑着好药开方子,多贵都不要紧,只要能将人治好。
玉姝听说杜月蓉摔跤滑掉胎儿,诧异了一下,这又是个变数:前世杜月蓉怀的第一胎就是孟琳最疼爱的一双儿女,现如今,竟然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孟府里狠人真挺多的呢。
得庆幸有俊卿哥哥,尚不知两名女护卫的真实本领,但想想霍十一,都是从霍世子那里来的,对付内宅女人们应该是绰绰有余,有她们跟在自己身边护着,至少能安心些。
玉姝打算过两天去看母亲和妹妹,请俊卿哥哥来母亲家里吃顿饭,顺便向他请教,要感谢燕王、霍世子的救命之恩,准备什么样的谢礼才合适?
这两天得先趁着天气适宜花儿争相绽放好好采收几批鲜花,制做花茶、花露和香脂香丸,她有地方存放,而且存放后再取出,似乎品质变得更好了,所以她想做更多些,多多益善,要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行。
母亲买了那个宅子之后,几乎花光了手头所有银子,虽然母亲说不要她担心,已经开始筹备重新开铺子,先做门路最熟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