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盯着那个分析了一大堆的阴谋论的后辈年轻人,冷笑道:“年纪不大,本事不大,被害妄想症倒是挺严重的。”
“你说什么!”
年轻人怒道,“我哪有什么被害妄想症,我也是跟着大家在分析!”
“分析?
我看你是带节奏吧。”
许知意冷笑了一声,她可是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和秦婉君对视的目光。
她冷着声,道,“西洲为顾家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顾家的子弟的话,这值得骄傲,是他的责任;他若不是顾家的子弟,这样的付出便更加值得你们感恩!你一通阴谋论,直接将他所有的付出,都贬到了最低点!你这不是蠢,那就是坏!”
许知意的气势极高,那个年轻人被她压制这,竟是无力反驳。
她明亮而又清澈的眸子,扫向那些动摇了的人,眼底一片冷意。
“所有的付出都被说成是有预谋的,是隐忍;所有的敬畏尊重,都是讨好;所有的付出都是处心积虑。”
许知意冷笑道,“我从不知道,顾家是这样的传承,顾家会有人这样的忘恩负义!”
她这话说得顾家那个后辈满脸的羞恼,其余人更是羞愧至极。
“小七确实太过分了。”
有长辈斥责道,“二少不管怎么样,还是我们顾家的继承人,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为顾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容不得你们随意诋毁。”
“是的!我们顾家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刚刚的冲动言语,也只是因为着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慌了心神。”
“所以,还请二少,二少夫人多多见谅!”
“抱歉,请多多见谅!”
众人纷纷道歉,许知意和顾西洲都坦然受了。
但也是这么受礼,更让许知意明白,顾西洲和顾家的关机,是彻底回不去了。
众人的神色都带着负责,完全没有之前的真诚与高兴。
愧疚有,感恩有,顾虑同样也有。
这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所以顾西洲才会十分的冷静又清醒,拒绝了顾家家主的宝座。
许知意看着顾西洲那平静清冷的面容,心底泛起了丝丝心疼。
这是他耗费了六年时光来经营的家业,来善待的家族和家人!难道就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就将他所有的付出都否定吗?
许知意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热意,满腔的愤怒憋在喉间,却是发泄不出。
宗祠内的众人都沉默下来,一片沉寂之中,苍老又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西洲,确实不是我们华国顾家的子孙。
我们华国顾家,也确实养不出这样的血脉。”
顾老爷子开口,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前面半句是在承认,顾西洲确实来历不明,不是顾家的人;可是后面那一句,是否将顾西洲捧得太高?
几乎整个顾家的人都有些不满了。
“家主,顾西洲确实是能力强,手腕高,但是,您这也太捧着他了吧?”
“我们顾家百年清贵,豪门大家,底蕴深厚,有多少人想要投胎生到我们顾家!说我们养不出他这样的血脉,是不是太过贬低我们自己了?”
“我们都还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呢,怎么知道他血统高贵还是低贱?”
“若是血统高贵,原生家庭富裕,他就不需要处心积虑混到我们顾家来了!”
之前被许知意骂过的后辈也嘟囔道,“他这还不是看中了我们顾家的家世和底蕴?”
“看来也还是有明白人的。”
秦婉君冷笑道,“他顾西洲说得好听,是来历不明,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不三不四......”“秦婉君!”
顾老爷子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管家和佣人立刻上前,拖着她往外走。
这一回看到真正发火的顾老爷子,秦婉君的腿都有些发软,但是还是忍不住弱弱挣扎:“放开,你们放开我......”“母亲!”
顾东陵的脸色难看极了,朝着她怒声道,“您一定要被赶出家族才肯善罢甘休吗?”
这一句,真正吓到了秦婉君。
看了一眼顾老爷子的脸色,她强行稳住心神,让自己变得冷静清醒。
这一次反正顾西洲是跌落谷底再无转圜之地,只要东陵上位,她便仍旧是当家主母!现在这点牺牲,都是小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让顾西洲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种占了便宜。
“好的,我这就出去。”
她道,“我在外面等您们诸位,希望父亲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滚!!”
回应她的,是顾老爷子的爆喝声。
秦婉君浑身一颤,快步离开,再不敢耽误。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胆敢再这时再去挑衅顾老爷子的怒火了。
许知意的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错乱,她没想到秦婉君对顾西洲的敌意会这么深,更没想到顾老爷子会为了顾西洲,而坐到这种地步。
身处漩涡的中心,被各种言语侮辱,若是平时,依照顾西洲的性情,只怕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出言不逊的人。
但是现在,他在隐忍,他的神色十分平静淡漠,仿佛脱离出了这一层圈子。
许知意知道,他这是将所有的处置权,都交给了顾老爷子。
这里都是顾家人,他动谁,最后难受的都是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