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老猎人隐在树影下,脸上是松木的树叶投影,他一身冲锋衣,带着厚重的帽子,脸上皱纹很多:“看你的样子,京城来的世家公子哥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江华双手伸在黑色风衣里:“我很熟这里的路,因为江氏集团好多药原料,都是这座山里收购的。”
“你是江氏集团负责和我们采购交流的人?不对啊……”老猎人依旧没有放下猎枪:“他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群人有时候还开着卡车来的。”
“不是,我不是采购部的,但是我确实是江家的人,”江华立在原地,对于两人说都是安全的范围内:“我是江华。”
“江华?”老猎人看着他,模样倒是白净一看就是什么公子哥,温室里养大的,只是在身手,实在说不通:“如果你真的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从这里步行,到天明就可以到达山后面的村庄,我的目标是那里。”江华毫不隐瞒,在这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他骗老猎人又有什么好处。
“你是想要村庄里那些传统印花手法吧,”老猎人似乎知道了什么:“放弃吧,村庄里的非遗很多,但是好多工匠都不愿意外教,而且现在愿意学的年轻人又有几个?早些时候已经有人……”
“谁?”江华抬眸:“老伯,有人已经从你们这里拿到了技术吗?”
“没有,”老猎人收了猎枪,把江华的刀和枪还给了他:“跟我来,别在这里冻着了。”
江华接过东西跟在老猎人身后,他们一高一低一老一少在雪地里走着,江华脚腕一阵阵刺痛传来但是他仍旧速度不慢地跟着。
老猎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是个女人带着人来的,那女人似乎是个老板,她的手下都叫她秦老板,跟着个洋人,那洋人会汉语,叫那女人叫什么‘语’……”
“秦语?”
江华步子顿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拿出手机,在看到没有信号后又收回去,继续跟着老猎人的步伐。
秦语,秦向阳的姐姐。
也许不是她,映像里秦向阳的姐姐可是个大家闺秀,到现在怎么着也得三十七岁,还没有结婚。
秦语是米国一所女子学院毕业的,但是一直都是那幅温温婉婉的样子。
“他们也是深夜来的,不巧正好碰到巡山的我。越是夜间偷猎的越多,我人老了睡得也不多,在外面逛的时间就久了。这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当时踩中我的绳套的是那个洋人。”
老猎人唏嘘了几下:“他不行,吊在上面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洋文,一个套索而已,快吓死他了,好像再吊会儿就要命了一样。”
老猎人看了一眼江华:“他没你那么好的身手,但是那女人倒是和你一样果断,就在树底下,毫不犹豫抬枪崩断了绳子,那枪法一看就是练过的。”
江华眸光散了散,事态有些严重了,还有另一伙人,而且联合着z国人,是敌是友他全然不知。
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只要下手开枪不眨眼还枪法好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老伯,你记得那女人张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老猎人摇摇头:“她带着帽子和特别大的黑色眼镜,遮了半张脸呢。”
有意思,江华摸索了一下下唇:“他们来要什么的?”
“印染,就是些传统的老玩意儿。那女人态度还好,在村子里的人嫌他们来路不明没给的时候也没闹什么,就说是可以多给点钱,那男人不行,气得要死,扬言要开枪打死一个农妇这才叫我赶了出去。”
末了那老猎人又补了一句:“真搞不懂那女人是怎么想的,帮助一个洋人来要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钱,”不远处就是老猎人的小屋了,还亮着灯:“为了钱,或者……”为了对付…他。
老猎人领着江华进了小木屋子,屋子里架着火堆,上面烤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有些香气:“你说说吧,你来这里,又是一个人,你想干什么?”
“我?”江华看着燃烧的火堆:“想让传统的手艺走出国门。”
“哼,”老猎人笑了,带着一丝复杂:“难啊,那来这里想知道我们传统工艺怎么制作的洋人都喊着这些东西一文不值,你们又怎么让他们走出国门呢?”
“那是他们不懂,”江华看着那火堆,又伸手靠近了些:“他们怎么会理解我们的文化情怀。”
越靠近火堆温度越高,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暖和,而是一种烫得要死的感觉,直到快触碰到火焰,江华才收回了手。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何不就是在以手捧火焰。
“我可以被你们拒绝,学不到一点东西,但是其他国家的人别想得到任何传统技术,”他抬头看着老猎人:“老伯,我这不是自私,我是不想他们毁了我们的传统文化。”
老猎人沉默了一会儿:“你说你叫什么?”
“江华,我叫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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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病房里很黑,林玉坐起来,按开小夜灯,她知道房间里没有人,或者说江华离开那一刻,她是有意识的。
只是刚刚才得以醒来而已,林玉趴在床上伸手向床底摸去,她摸到了一张电话卡,她把它装进手机里,拨打了一个号码。
国外号码,国际漫游。
“喂?”
电话很快被接通,林玉抬了抬眸,眼神很清明:“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从我上大学开始就开始教我,现在我学会了,你想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