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热闹中到了八月初。
田卿的余毒也彻底的清除,经历了将近两个月,庆大师傅也把她家的新宅盖好。
田卿定在八月初九这日迁新居,她提前让大奎把在县里定制的家具拉回来,摆两日的流水席,也让辛苦忙碌了这么多日子的大伙都痛快的热闹一番。
等搬过家,就要忙着收秋季庄稼,去柳家庄和府城的事情是不能再往后拖延了。
初六这日辰时末她已经和洪玉衡他们从黄村的田里察看回来。
看到洪玉衡进了院子,还是大声的和山子嚷嚷着待会要去清河抓鱼的事情。
大妮她们已经去了铺子后院做点心,哥哥如今在院子里静心的给孩子们授课,听到这喧闹的声音,心里肯定不高兴。
田卿扯住洪玉衡,把他推到大门外面,“洪玉衡,你是属鸭子的吗?一张嘴巴巴不停的得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没见到我哥正在给孩子们授课!”
“哈……”姜山子被田卿有趣的话给逗笑出了声,又怕自己的笑声太大惹田卿不高兴,他急忙捂住了嘴。
见山子笑他,洪玉衡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立即红了脸嚷嚷,“姜山子,你不够哥们,还敢笑话我!”
“我哪敢笑话你,我去后边菜田干活。”看洪玉衡的红脸,姜山子一溜烟的蹿走。
抓不到姜山子,洪玉衡噘着嘴,“田姑娘,我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至于让你这样糟践我啊?”
看他一脸委屈,田卿霍然转身,“这个院子有孩子上课,前几日我和大伙说过再进这院子不能大声说话,合着就你自己一个人当耳旁风?”
“田姑娘,是我错了,没管住这张破嘴,我这就打它。”
洪玉衡知道自己犯了错,扬手就朝嘴巴打去。
“得了,自己打自己,你好意思打,我可没眼看,该干啥干啥去!”她忙的要死,哪里有闲心陪这胖小子嬉闹。
丢下这话,田卿抬腿进了院子。
唉,是自己又没管住爱唠叨的嘴,挨训斥一点都不亏,洪玉衡顿时泄了气。
蔫巴巴的也随着田卿,进了院子把背上的背篓给卸了下来,朝井台上一放,扭身出了院子,去找姜山子算账去了。
“大奎哥!大奎哥在这里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声喊着进了田家的院子。
又有人来打搅他给学生上课,田少顷心里老大不痛快,他皱眉从木棚下走了过来。
“大奎叔去了竹园,你上那里找他吧。”
“哦,那谢谢田家大爷了,我这就去竹园找他。”
自己一家是这个庄子少有的几户外姓人之一,他家人多却没有一丁点的田地,靠着他和二弟和几个儿子在外面打长工拼死的做苦力,才能让一家老小在连年灾荒中活下来。
天气凉了,他们做工的地方已经没活可做,前几日他带着二弟和三个儿子才从外面回来。
这几日听老娘和媳妇说姜大奎接替了姜常富的里正之位,村里去年新来的那个田家在短短的时日就发达了,买回好多的田地,他们别的不会,就能出把力气,这次回家可赶巧了,正遇上收秋季庄稼,他怎会放过这个不易得到的机会。
都说姜武和姜大奎和田家关系最好,村里人都说姜大奎的里正还是靠了田家的势力当上的。
顾茂田在家里想了两日,今儿就上田家来找大奎,说说要来田家打短工的事情。
他出了田家的院子,再次打量着外面新盖成的大宅子,眼里没有嫉妒,却是对田家兄妹深深的佩服。
心里也更加的坚定,能跟着这样有能耐的东家,他们家的老人孩子必定不会再忍饥挨饿。
要是有好机遇,说不定他老顾家的门楣就在他顾茂田的手里光耀起来。
愣了会神,他摇头苦笑,自己真是痴傻了,竟然心思会这么大。
大奎这几日就快愁死了。
竹园有好几头都烂嘴烂蹄子的,初始只有一头小牛犊子得了这病,姜和告诉他时,知道田卿身子不好,他去流云镇上清来个兽医,那兽医也弄了好多的草药又是涂抹又是朝牛嘴里灌药汤,不但小牛没治好,连几头大牛都被染上了。
见牛陆续生了一模样的毛病,大奎让姜和把有病的牛都和别的牲畜隔离开。
这好几头牛都生了病,放牛的姜和更是愁的脸颊都肿胀起来。
他看着拴在竹园最后一排牲畜棚里的几头病怏怏的牛,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时运不济,这么好的活计都做不好,还连累了最好的兄弟。
“大奎哥,你为了我不受责罚,总这样瞒着田姑娘,总归不是好事啊。”
这么多的牛突然得了急病,大奎知道姜和心里有愧疚,可人还有生老病死呢,何况是吃草料的畜牲,他拍着姜和的肩膀,“阿和,牛是真的得了奇怪的病,这事咋也不能怪你,你让你家大小子尽心的照顾好那些好牛,我这就去县里找兽医去,实在不行,就去医馆找个老大夫过来,我就不信,人得病都能医好,这牛杂就不行了。”
姜和点点头,“嗯,兄弟我知道了,那你去县里,我再去外面给它们割些新鲜的草来。”
大奎也站起身子,话那样说未尝不是宽慰姜和的心,他自己心里依然沉重。
已经把木棚下的背篓背在肩上,姜和突然又改了主意,“大奎哥,要不我去我家菜园里薅些小白菜过来吧,说不定牛会吃上几口呢。”
顾茂田找到竹园,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知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