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赵迎兰,娄氏轻轻的拍着她瘦骨嶙峋的肩头,“好孩子,婶子知道这几年你熬着不易,你受的苦遭的罪,咱村里人只要眼没瞎,哪个看不到?你别哭,把心里话给婶子说出来,婶子替你做主。”
成亲几年,这家人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作家里的人对待,做牛做马的换来的是打骂,若没隔壁大伯娘和堂嫂的照看,她说不定早就被打死在这里。
赵迎兰从娄氏怀里抬起头,哽咽着,“呜……呜婶子,我……我不要在这里待下去……我想回家……”
赵迎兰脱离崔家,还是被婆婆给卖掉当个奴才,往后定会让人背后指指点点,只有娄氏和田家人知道就是签了卖身契,田卿过段日子也会让赵迎兰恢复自由身。
若真让她回了娘家,她的寡娘也护不住她,娄氏摇摇头,“傻孩子,你家的情形婶子也多少知道一些,你回家也不是个好法子,还让你娘跟着操心难过。”
真是个傻脑瓜子,这么好的事,都想不到,小顾氏也劝起来,“迎兰,婶子说的对,咱村的杨莲嫂子,你知道吧,带着她闺女跟了田姑娘,好吃好穿的,如今她娘俩都去了府城,咱村里哪个媳妇、婆子不眼热她的日子,迎兰,你就听咱婶子的话,跟着田姑娘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等你手伤好利索,你给田姑娘做绣活,能挣好多银子,你娘和你兄弟日子也能熬出来。”
其实她堂嫂的话也让她动心,可她生性胆小懦弱,心里也向往田家的日子,就是不敢朝那方面想,“婶子,田姑娘不嫌弃我?”
娄氏掏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卿丫头心善的很,你这样可怜,她稀罕都来不及呢,咋会嫌弃,横竖你婆婆要把你们两口子都卖掉,卿丫头也不是啥人都会买回去,你那个男人崔木,她不会要的,你可能放下崔木?”
自己在婆婆眼里是个外人,可崔木也在亲娘面前唯唯诺诺,赵迎兰心早凉透,她摇摇头,“婶子,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我心狠不念夫妻恩,他……他那样的人,我不想再和他过日子。”
这丫头只是胆小,心也不糊涂,娄氏欣慰的拍拍她肩头,“嗯,有骨气,咱就是女人也不能不替自己个打算,知道了你心里是咋想的,婶子就有主意,你先在这里等着,马上我和你刘翠婶子把你带出去。”
等娄氏来到前院,看热闹的妇人都走了,她过去和大奎说了赵迎兰的决定。
大奎做主和苏氏签下了赵迎兰的卖身契。
原本想把碍眼的小儿子给卖出去,没承想田家不要,苏氏看到刘翠和娄氏搀扶着赵迎兰离开,她张嘴想骂几句,被娄氏凶狠的眼神瞪的闭紧了嘴。
几人回到田家。
在田家吃过午饭,田卿吩咐刘翠把老宅的西厢房整理出来,让赵迎兰住下。
得知赵迎兰的兄弟有病,为免去赵迎兰的后顾之忧,她让刘顺去赵家村把赵家娘俩也接了过来。
赵迎兰娘俩给田卿磕头。
田卿笑呵呵的说着,“你俩可别这样,我买了个能赚银子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迎兰姐,你和你娘、兄弟安心的在家里住下,啥也别想,先把身子养好就成。”
赵迎兰抹掉眼泪,想说感激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重重的点点头。
次日一早。
田卿在铺子门外看着整装待发的人,个个都精神抖擞,她满意的点点头,“嗯,都蛮有精神的,咱们出发!”
大奎在家里的事多,又是里正,自然脱不开身,这次让姜武跟着去。
带篷的马车只有一辆,田卿坐着,剩下的三辆马车上拉的都是要去开荒的男人们和一些农具,王大奎和姜和在最后的那辆拉着六头大黄牛的马车上坐着。
车队才出了佟姜庄子。
姜山子背着小包裹从路旁跳了出来。
刘顺把马车停下,朝后面喊着,“姑娘,山子哥来了!”
姜武在第二辆马车上坐着看到儿子,他黑着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这小子咋过来了?你娘还不知道吧?”
姜山子把身子一闪,气哼哼的说着,“爹,我娘要是知道,我咋去得成呢!”
还没等姜武说话,崔铁也讪笑着从一旁闪了过来,“武叔,还有我呢,我也要和你们去开荒田!”
看到崔铁舔着脸站在自己面前,姜武险些气晕过去,自己儿子这个麻烦还没法处理,又来了一个,他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个圈,“你,崔铁,你赶紧回去,可别给我们添乱!”
自己老娘昨儿闹了一后晌,今儿早上还在家里骂个不停,他再不出来,就要疯掉。
“武叔,我是去干活的,保证不给你们添一丁点的乱。”
想到苏老婆子,姜武头皮直发麻,话也说得不好不听,“得了吧,你娘那人我们可惹不起,我们也不缺你这个干活的,别你去干几日活,她要死要活的来找我们的麻烦!”
急于脱离老娘的掌控,怕姜武真把他赶回去,崔铁给他陪着笑脸,“武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娘她不碍事,你就让我跟着去,工钱随便给就行。”
瞅着崔铁脸皮都快笑僵,姜山子也替他说好话,“爹,卿儿妹妹买了那么多的荒田,你就让崔铁大哥去吧,多个人总能多份力不是?”
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在土匪窝边,自己带着这二十多个人,心里已经有些忐忑,咋能往自己身上再揽麻烦,听到儿子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