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看着围拢着看热闹的人,“你们个个都有能耐是咋地,这样欺负人,都不怕吃官司,还不把人给弄下来!”
原来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田家秀才公,几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人从树上弄了下来,也不敢再看热闹了,一哄而散。
浑噩之中的田卿听到娄氏的话,如梦初醒,把侄儿塞给娄氏,去看躺在地上的人。
“哥……哥……”
虽然哥消瘦的脸上满是伤痕,可是印在脑海里的五官没一丝改变,田卿哆嗦着手想去抚摸,又怕触碰到那些伤痕让哥疼痛,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泪水霎那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严伯伯,我哥被谁打成这样子的?”
想到那个奸诈虚伪的族长严相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哪个,这村里的人都好可恶,他们不但打伤了我们,还逼迫我出一百两银子给他们看伤医治,还有没天理公道?”
八成又是姜常福那个老东西带的头,过几日我去衙门,让人把他的族长给撤喽,看他拿啥来嘚瑟。
几人说着话等姜武爷俩做工回来,这才把田少倾和药童送回村西田卿家中。
一场喜乐的搬家饭,被人破坏,可是田少倾竟然活着,连娄氏一家他们也心感欣慰。
进了田家堂屋,姜武两口子带着愧意给严相文赔礼道歉。
今儿娄氏对田卿的回护,让严相文深感意外,心性宽厚的他扯着疼痛的嘴角笑笑,“你们二人,和他们倒是不同,我也不是嫉妒小肠的人,卿丫头遇上你们,是她的福气,又得你们悉心照顾,我还没谢过呢,咱就别在客气的说那些虚话。”
由于药童伤势严重,严相文吃过饭叮嘱田卿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佟姜村。
田少倾身上的伤都是皮外的,姜武按照严相文开的方子去流云镇医馆买了外伤和安定精神的药。
娄氏知道田少倾伤了脑子,精神不好,怕田卿顾不过来,不分白昼的在田卿家陪着田卿照顾病号。
说来也怪,田少倾见到自家妹妹和儿子,没几日疯癫的病竟然好了许多。
就是有一日,田少倾偷偷出了家门。
不知咋转游到佟珏家的宅子门外,碰上佟家奴仆去镇上采买吃食回来。
他上前要抢人家手里捧着的食材,卸货的小厮自然不肯给,疯病又犯的田少倾把佟家小厮给打的鼻青脸肿,亏的姜武在佟家人缘好,田卿又给那小厮塞了三两银子,这事才算解决。
这事闹的田卿日日不敢放他出门,只能在家里给他做吃食哄着他爷俩二人。
心里交瘁的苦日子好难熬。
这日吃罢午饭。田卿和娄氏在堂屋里给哥哥裁布做衣裳。
田少倾抱着儿子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玩耍,姜二丫和弟弟宏儿也跟在他们身旁。
置买、翻新宅子以及屋里添置的物件,她前后已经花了五六十两,哥哥买药又用去十几两银子,三个人的吃喝,还有哥哥后续的药钱不会是个小数目。
还生怕哥哥突然在闯了祸,还不知要多少银子去填窟窿,光出不进让田卿对以后的日子犯愁。
手里的针线活也没心做,她望着娄氏,“婶子,马上要到种冬麦的时节,我想让武叔给打问一下,咱村里有人卖田没,我想买几亩田。”
“啊?你要买田,还要你武叔那个榆木疙瘩去打问?”
这丫头想买田是好事,可是让上次从姜常丰手里吃了大亏的姜武再去办这事,娄氏是满心的不乐意。
想起做事老练精明的二弟,娄氏笑吟吟的说着,“卿丫头,这事我来管,保证不让人占咱便宜。”
娄氏次日就赶去流云镇找了二弟娄晨。
姐姐来意刚说清,娄晨诧异的望着她,“姐,你脑子没迷糊吧,这时候哪家脑子傻掉了会去卖田。”
弟弟的表情和言语,让急性子的娄氏不痛快,“唉,你姐我啥时候来麻烦过你,就这一次,就得了你这话?”
大姐初次开口求他办的就是买田麻烦事,娄晨心里很是愧疚,可是更多的是无奈,“刚过了洪灾,种田的人把手里的那点田看的比眼珠子都金贵,我上哪给你踅摸田地去。”
没等大姐接话,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小伙计东子的皱巴巴的苦脸,东子的爹得病已经有几个月,家里仅有的三亩好田早卖了,剩下的十几亩下等沙地倒是想脱手,好几户听说靠近清河都摇头走掉,连看眼都不肯。
不想看姐姐郁闷的脸色,娄晨把佟东家要卖的沙田说了出来。
“阿晨,卿丫头家底原先也很丰厚,她应该瞧不上清河边上的那些下等沙田。”没想到这事不好办,听二弟说只有连她都瞧不上眼的沙田,娄氏火热的心凉的透透的。
“罢了,既然买不到好田,只能回去和卿丫头商议下买那二两银子一亩的沙地了。”
横竖那沙地便宜,种冬小麦不行,到明年开了春,种上早稻好好的伺候着,也能有些收成,想到佟东家里的状况,也算是趁势帮了他一家子。
一举两得的好事,让娄氏脸上有了笑意。
田卿哪里能分辨出好歹田地,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种冬小麦,不过听娄氏说就是这些沙田每亩也能收五六斗新谷。
按现在的米价钱,一斤不好的米都要二十五文,一亩沙田能出四斗,就是一百二十斤,折成银子她仔细算过,一亩沙田的收成一年就回了本,二十两银子放着不如去买沙田。
一切都交给信任的娄氏,没过一日,十亩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