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俩丫头哭着讨饶,惹人垂怜的面孔,让崔氏耳畔响起大房那个寡妇讥讽自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
心里火气是腾腾直冒。
再看着她们身上的新衣裳,上前一人一脚,“好啊,你俩不要脸的贱蹄子,今儿还都换了新衣裳,是不是想勾引二老爷啊!”
俩做粗活的小丫头被崔氏踢的身上生疼,又被扣上了这帽子,吓得脑子成了一片糨糊,身子也开始哆嗦。
她们不分辨,分明是心虚,崔氏更怒,呵斥着身旁的陪房家的女儿柳叶,“柳叶,把这俩贱婢的脸给打烂,让她们还敢不敢再勾引主子!”
得了主子的吩咐,柳叶狞笑着走过去。
看着柳叶不善的眼神,府里下人哪个不知这柳叶的狠毒,俩丫头开始叫冤,“二夫人,奴婢冤枉啊。”
柳叶扭动着手腕,冷冷的冲她们呲牙,“夫人的吩咐,你俩贱婢也敢喊冤,打死你们也是活该!”
“啪啪啪!”
一阵巴掌,打的柳叶的手掌都开始发麻,那俩丫头的脸都肿的像个大馒头。
才从床上爬起的佟祥祺听到院子里乱糟糟的,就知道崔氏那蠢婆娘又拿丫头们出气。
他整整衣裳,走出屋子,看到崔氏原本就丑的五官因愤怒扭曲的不成样子,他嫌恶的皱紧眉头,出言呵斥,“今儿可是正月正,大年头一日,你就打骂下人,也不嫌可碜!”
“呦呵,这你就心疼了?”
看出自家男人眼里的嫌弃,崔氏冷嘲连连。
“你这蠢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就是再贪色也看不上地上的这俩粗使丫头,崔氏的话让他气红了脸。
快速的抬头看了眼佟祥祺,二爷的透着红晕的俊脸让柳叶一阵春心荡漾。
想起身边还杵着个母老虎,柳叶急忙低下头。
在老太太屋里,被老太太训斥没脑子,这会又被佟祥祺骂她蠢。
气急败坏的崔氏推搡着身侧垂着脑袋的柳叶,“柳叶,去拿棍子来,把这俩贱婢的腿打断,也省的爬了爷们的床,惹人恶心!”
这俩丫头平素也是个老实的,断不会做错啥事,已经打成了这模样,崔氏竟然不罢休。
佟祥祺的火也被勾了出来,“崔氏,爷看你是昏了头,竟然要在今儿闹出祸事!”
“呵呵,我儿子连年都不能在家里过,我还怕会有啥祸事!”
想起大过年的宝贝儿子却可怜的躺在镇上的医馆里,崔氏冷笑不已。
“若不是你终日的纵容娇惯,琮儿怎会成了那样子!”
提起不成器的嫡子佟琮,佟祥祺手都开始哆嗦。
“好啊,你这会怪罪我把儿子养坏,要不是你弄出了几个下作的贱种给我填堵,我琮儿会变成这样子?”
大房没一个庶子女,自家这房却有三个姨娘生的几个贱种,为了压制那些庶子女出头,她是费尽了心力,自然疏忽了儿子的养育。
亲儿子养歪,那个该死的庶长子佟庆竟然有了秀才功名,崔氏岂能不恨罪魁祸首的佟祥祺。
柳叶才不会替崔氏考虑,她心里恨不得二老爷能早日休了跋扈的崔氏,她也能熬出头,做个姨娘小妾啥的。
从屋子里取出木棍,不顾俩主子的僵持,她挥起木棍就朝已经吓瘫了的俩丫头腿上打去。
“啊!”
一个丫头的惨叫并没止住柳叶手中的木棍。
又是砰的一声,另一个丫头也挨了一棍。
一时间,俩主子为儿子的养育失败论责任,不顾做主子的体面,恶言相向。
佟祥祺原本要去镇上赴佳人之约,被崔氏搅合,昨夜家宴上因嫡子的事情老娘呵斥数落的话在耳畔响起,侄儿的不屑、
大嫂的嘲讽面孔也一一闪现在脑海里。
温婉柔弱的兰姨娘和后院的那俩整日般弄是非的姨娘不同,可也在年前被这恶毒的蠢妇搓磨的只剩下一口气,勤奋好学的庶长子佟靖也被崔氏逼迫的不敢回府过年,如今孤零零的待在清陵郡租的小宅子里。
他对即蠢且悍的崔氏早已经是容不下。
急躁、狂怒之下,劈脸就是一大巴掌,“崔氏,你没一日不找茬闹腾,这佟家想必你也是待够了,滚回你崔家去吧!”
“你……打我,佟祥祺,你个黑了心肝的,你竟然要赶我离开?”
“是不是早存了心要把兰沁那贱人扶正?我给你拚了!”
崔氏没想到佟祥祺竟然起了休妻的心,她尖叫着朝冷着脸的佟祥祺扑了过去。
俩夫妻顿时厮打在一起。
心思阴暗的柳叶对俩丫头痛下狠手。
棍棒不停的敲打在她们身上,俩丫头惨叫不休。
后面简陋偏院里的二房庶女佟雅正在做绣活,这院子里唯一的丫头杏儿刚给姨娘喂了药,也蹲在她身旁给她整理着绣线。
嫡母院子里尖叫声叫骂和嘈杂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她瘦弱的身躯猛然打个寒颤,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
杏儿瞪着惊恐的双眼,“三小姐,奴婢听着好像是二夫人在骂人。”
母亲总不会因为三哥的事情再来折磨她和姨娘吧?佟雅满含担忧的眼神扫了眼床榻上躺着的姨娘。
她看看她姨娘单薄的被褥,和屋子里简陋的摆设,叹口气,吩咐杏儿悄悄的去前院看看出了啥事。
把姨娘的手放进被褥里,佟雅肚子咕噜的响了起来。
想起她和姨娘、杏儿主仆仨,还是早上喝了碗糙米粥,分吃了几个杂粮饼子,这会早已经消化掉,岂能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