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阳和伊香霖被分别关押,分开审讯。对于伊雪阳的审讯进行的异常艰难,不管问什么问题,她都拒绝回答,始终一句:她有权保持沉默,等到她的律师来了,才会开口说话。
不过,对于伊香霖的审问进行的却异常顺利。
起初伊香霖的态度也是很不配合,情绪很激动,对于审讯人员的问题都没法理解,一直嚷嚷着,要找自己的盒子。
舒忠奎在审讯室外面坐镇,大概猜到伊香霖的意思,很可能是想要回那一盒子的照片。
对于一个从小寄养在叔伯名下的孩子,父亲又已经死去,那些还能留传下来作为纪念的照片,大概是她唯一的执念。
伊香霖能为了寻找照片,而耽误离开的时间,那些照片对她肯定极为重要。
而又十分巧合的是,伊香霖的这些照片,刚好就在舒忠奎手里,是原雅舒交给他的东西。
舒忠奎让人将那个盒子交给审讯人员,让他利用那些照片作为诱导,引到伊香霖将他们组织的事情,包括此次顾柔婉失踪的案件过程,全都都说出来。
审讯人员并不是舒志轩,他已经被暂时隔离审查,不得插手伊氏的案子。
在良苑地下车库三层发现的手术里,经过勘察捡到一根细碎头发,经过化验确定头发属于伊香霖,这才快速锁定伊氏姐妹,将她们二人抓捕归案。
据伊香霖交代,她并不知道组织其他的工作流程,涉及的人员分配她也不清楚,至于上线买家更是不了解。
她只知道除了伊雪阳这个具体实施人之外,还有个大老板的存在。但是大老板是谁,伊雪阳没说,她也从来不问。
伊香霖从来只做自己的事情。每次,伊雪阳会提前将猎物捉到手术室,然后再给她下达指令,告诉她需要取出的器官。
她只负责开膛破肚取器官,至于其他善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单是今年,就做了六台手术,都是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前段时间发生的遗弃器官案也是她做的手术。
伊香霖说话的态度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说自己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悲哀,更没有对生命的尊重。
审讯人员都被她的这种冷漠给惊吓到了,不明白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才能做到如此淡漠、冷血,视生命如草芥。
舒忠奎守在审讯室外,通过微型耳机跟审讯人员沟通,让他继续追问,问出被取出的器官为何会被遗失在垃圾桶。
伊香霖仔细想想,也说不上来。她说过,她只取器官,不管善后的工作。
不过,听伊雪阳抱怨过,大概是新招的小弟办事不利索,捅了大篓子。伊雪阳很生气,为了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就把那个办事不力的小弟也给办了,将他有用的器官给卖了。
审讯人员快坚持不下去了,一再隐忍。得亏伊香霖是个女人,否则早动手打人。这么恶毒的女人,打的她四肢残废,才能算解气。
舒忠奎继续同审讯人员沟通,让他不要意气用事,按规办事,继续问顾柔婉的事情。
审讯人员忍着心里的不悦和恶心的感觉,继续追问顾柔婉的事情。
伊香霖一头雾水,并不知道顾柔婉是谁。她只做手术取器官,不管善后的工作,有时候连被害人都不认识,更不想知道。
审讯人员只能拿出顾柔婉的照片,让伊香霖辨认,并且说了顾柔婉具体失踪的日期。
伊香霖这才想起来,这个顾柔婉就是前几天刚动完手术的女人,是那天中午送来的,送货送的很急,也赶着出货,连晚上都等不了,她只好从医院请假去动这个手术,将她的心脏取了出来。
审讯人员又问,顾柔婉的尸首在哪?
伊香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不管善后的工作,尸体的事情只能找伊雪阳,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听到伊雪阳这个名字,舒忠奎就觉得心痛。就算伊香霖是伊文山的孩子,带着父亲十恶不赦的基因。可是伊雪阳是伊文海的亲生女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乖侄女,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换个角度想,既然伊香霖已经供认,伊雪阳纵使狡辩,也难掩她的罪行,那么作为将两个孩子养大的父亲伊文海能是干净的?
一个法医,立志用一柄解剖刀,替天下所有受害者还原事实真相,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害人勾当。
他怎么就能伪装的这么好,骗过所有的人,即使在当年伊文山事发的时候,他也只是被降职,永无升迁的可能,却能相安无事的做着他的法医。
舒忠奎还是不敢相信,除非能亲耳听到。
他通过微型耳机,告诉审讯人员,问伊文海有没有涉案其中。
说到伊文海,伊香霖一向淡漠的表情,开始出现极大的波动,开始扭曲,愤恨,到最后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
“当年,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父亲做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虽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将我托付给大伯照顾。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伯送到国外,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不好过,只要他一有空就会来看我,陪我去游乐园,旋转木马那么幼稚的游戏,只要我要求,他都会陪我一起玩。”
“他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说想做老师,回国去乡村支教。他说好,有志气,教书育人是最大的福报。他支持我的决定,我很高兴。”
伊香霖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