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楠:“冯白,今天看心理医生情况怎么样?”
“什么心理医生,不是看医生,闺女没病,就是找人聊聊。”冯白刚一进门,眼前的情形让他一楞。
只见杨一楠正软弱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额上缠着毛巾,身上穿得厚实,一副病入膏肓模样。
杨一楠:“聊天聊天,花那么多钱就为说几句话,怎么没人找我聊?”
冯白:“一楠,你别这样打扮,看得人心里糁得慌。”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病成这样了……我浑身发酸发软,头疼,四肢无力,一点食欲都没有,感觉生命正在我身体中流失,冷汗一阵一阵地出。”
冯白:“你是热得,大暑天的这么打扮,就算是头牛也得被放倒了。哎,今天晚上是吃红烧鱼还是吃清炒白菜?”
“吃鱼吧,白菜又有什么好吃的,再说了,你昨天买回来的草鱼再不吃就要死了。”杨一楠已经中年发福,胖子爱吃。她又嗜鱼如命,听到红烧鱼三个字,顿时两眼发光。
“可我不会杀鱼啊,要不,你亲自操刀?”
“好的。”杨一楠麻利地摘掉头上毛巾,脱了外套风风火火朝厨房跑去。
冯白摇头,一说到吃鱼,你怎么就不喊头疼发冷食欲全无?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老白厨艺过硬,一盆川味红烧豆瓣鱼烧得色香味俱全,家中领导很受用,一口气干掉两大碗米饭。至于园园,正是吃长饭的时候,饭量还真不好意思同外人讲。
吃过饭,杨一楠说撑得厉害,为免继续发胖,和小区里的师奶们跳广场舞去了。
按照冯白家的规矩,饭后一小时是消化时,园园照例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联播——这也是作文学习的一个部分。
正在这个时候,有手机视频进来,是时晴的。
“哈罗,时领导您好,请问有何指示?是不是要找一楠,她出去跳舞了,估计是音乐声太大,没听到。”家庭主妇们跳舞的时候音乐声很大,扰民得厉害,还曾经被心怀不满的人民群众扔过米田共。没办法,只得把阵地转移到一公里外的公园。
“不……老白,我找你……”时晴的声音有点暗哑,眼圈红红的。
不得不说,人家的手机相素就是好,能够清晰地看到她含着一包泪。
冯白发现不对,忙问:“时晴是不是我干儿子又出什么问题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劝劝,是不是他不想给老师打电话?”
时晴哽咽地点了点头,再说不出话来。
冯白皱了下眉头,他看到镜头那边,关小雨的影子一闪而过。这小子好象在偷看,倒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么苯。
娃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心里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冯白当即对着镜头一声喊:“小雨,小雨,我看到你了,别躲,跟我说话。”
“小雨,小雨,干爹要和你视频,你就说说话吧,听妈妈的话。”时晴哀求。
可那边关小雨还是不说话。
冯白:“你躲也没用……好吧,你不想看到我无所谓,这样好了,你坐一边,我说你听。”
接着,他就耐心地说了很长一通话。从父母的苦心和对他的殷切期望,到人不可能脱离社会而生存,你需要集体生活。老是在家里躲着也没用,你想想,在学校里那么多同学陪你,多好玩儿啊!
还有,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独立面对自己的问题。父母可以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辈子。
男儿大丈夫,得有担待。出了事,得自己扛着。
马上就是一模了,这次考试的意义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不打算参加了?
……
这话一说就是十来分钟,可是无论冯白说得口干舌躁,那边就是一声不吭。
冯白是个耐心的人,你不吭声不要紧,我继续说我的,看洒家念紧箍咒念死你。
突然,旁边的园园怒喝:“叨叨叨叨,老白你都叨叨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看电视了。我每天就这半个小时休息时间,还被你影响,象话吗?”
冯白正要起身去阳台,园园一把抢过爸爸手中的电话对着镜头那边就发出一声咆哮:“关小雨,接电话,看着我。”
那边的镜头一颤,关小雨的面孔秒现,目光中全是惊惧。
冯白大惊:“园园,注意态度。”
冯小园对着镜头就开喷:“关小雨,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不就是让你给老师打个电话,马老大能吃了你,还是会从电话那头顺着信号爬出来锤你一顿?看你这瓜怂样,气死人了。马上打电话给老师,否则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关小雨吓得脸色发白:“你要干什么,别乱来,我可不怕你……”
这是冯白认识关小雨后,这孩子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园园冷笑:“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哼,我马上坐车到你家,锤你一顿信不信?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镜头在不住晃动,显然关小雨正颤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又或者是畏惧。
关小雨很生气,顿着脚哇哇叫着:“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年龄比你大。”园园霸气回答:“你喊我爸爸干爹,我就是你干姐。长姐当母,我就是你妈,我打一顿不应该吗?时阿姨,我能打关小雨吗?”
时晴:“可以打……扑哧……”她倒是笑起来了。
关小雨嘴唇颤动:“我我我,我绝对不会给老师打电话。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