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人少车少,张扬是凌晨四点半下床出去跑步的,但也不知怎的,跑着跑着,他就越跑越远,最后出了京城,沿着公路,踏着清晨的积雪,跑向了龙山公墓。
龙山公墓这里,安葬着他的两位至亲。
他的爷爷谷大山,他的小寡妇袁兰。
这个年,张扬除了快乐之外,最想的也就是他们了。
特别是小寡妇,本来,这个年应该是有她的。可是就因为自已,他的小寡妇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走得干脆利落,甚至临走之前,他们之间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张扬的全身热气腾腾,一路从后海,跑到了龙山公墓,少说也有几十公里的路途,所以他跑过来时,全身的汗都湿透了。
爷爷的墓与小寡妇的墓是紧挨着的,按照张扬的设想,其实小寡妇现在占着他的位置呢,他打算死后葬在这里的。
张扬没跪,没烧纸钱,只是蹲下来抽起了烟,一句话也不说。
过年了,他感觉对不起小寡妇,因为白晓松和白晓丹还没死,刘伯也没死,所以他感觉到愧疚,小寡妇恐怕在地下有知,也会怪他,为什么让白晓松过了这个年?
张扬一根接着一根,蹲累了就坐了下来,他的脑海里很乱,想的很多。
新的一年,要有新的计划,而他的人生,现在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最辉煌的顶点,有了钱,继承了爷爷的医术,气功的本事也到了大乘之境。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外人看起来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他知道,他心里还有愧,还有那个仇恨没有报。
“下一个春节,我还会来,他们也绝对不会活过下一个春节,寡妇,爷爷,扬子走了。”张扬踩灭烟头,转身就走。
临近中午一点的时候,张扬才回到了家,不过家里也很安静,多数人还都在睡觉,昨天闹了一夜,这个时候,都没起床呢。
只有老郭,在院子里打太极,这厮就算胳膊断了,也是天天还要打太极的。
“老郭,走,带你去见个人。”张扬回身进屋后,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拿了一些礼品出来。
老郭淡淡点头,跟着张扬一起开车离开。
车还是切诺基,是樊刚这次来过节从成都开回来的。
下午三点,张扬开车入一个小区,这个小区也是封闭式的,里面既有别墅,也有单元楼。
这是公安部的家属区,刘小淇的家就在这个小区的一栋别墅中。这也是之前刘小淇和张扬说过的。而且张扬在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给了刘小淇。
大年初一,他第一个要拜年的就是刘小淇,以及刘小淇的父母。所以小区的警卫在核实了身份后,就放行了。
而之所以带着老郭一起前来,就因为老郭和刘小淇算是战友了,毕竟一起负伤了,在医院期间与得到刘副部长的接见。
刘中军,就是刘小淇的父亲,而刘小淇的母亲姓兰。
当张扬开车来到门外时,刘小淇一家也同时走出,迎了出来。
刘中军生育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是警察,其大儿子已经是外省某公安厅的实权副厅,才三十几岁的副厅。
张扬下车后,就快走几步,向刘中军一家拜年。
老郭一只手拎着礼品,也跟着一起过来问好。这厮轻易不和人说话的,而且他的行头始终如一,都是长衫。
“张扬,小郭,快屋里请。”刘中军很热情,不管怎么说,张扬是他老大哥的私生子,就凭这一点,他都要好好招待张扬的。
而且这张扬倒也挺懂事,不见张醒坤他们来拜年呢,这张扬就来了,所以刘中军怎能不高兴?
“你好,你就是张扬吧?我是刘小峥,小淇的哥哥,这些天我可总是听小淇说起你啊。”这个刘小峥倒是有些领导的小架子,说话还像领导一样。
“不敢当,不敢当,如果没有小淇,我这条命就没了,小淇可是我的再生父母了……”张扬一边笑着,一边看了刘小淇一眼。
刘小淇的脸色一红,啐了张扬一口。
之后,刘氏一家与张扬聊了起来,无非是香港期间的惊险,刘小淇英姿救人的勇畏等等。
张扬没有夸张,说的都是事实,但刘小淇却始终脸红着,而刘中军也只是说这是一个人民警察的本分,算不得什么,希望张扬别放在心上等等。
“张扬,别乱说了啊,我有点事还要问你,你到我房间来。”一家人正聊得火热的时候,刘小淇就站了起来,瞪了张扬一眼,然后声称要单独和张扬说话。
她的枪伤恢复得非常好,现在除了无法剧烈运动之外,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去吧,不过尽快下来啊,你兰姨已经做饭了。”刘中军倒是和老郭能聊到一起,毕竟老郭这人沉稳,既像三十多岁,又像四十多岁的他,连张扬现在都不知道他具体多大呢。
张扬跟着刘小淇进入了她的闺房,房间不算太大,有一个书柜,一张单人床,色调虽然很单一,但是却一尘不染,而是还有一种女儿家的香味在其中。
刘小淇反锁了门,然后背对着张扬就在书柜里翻了起来。
而这时候,张扬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这是一块手表的,当初在香港他买手表时,偷着买的,连大狐狸等人都没看到的。
他一共买了两块,其中有一块是给伊达的。
张扬记得,这块手表价格是三十五万港元的,反正那时候他买的多,还有一些男表的,倒也没有人注意过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