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洪克忠到滨海市已经一周了,因为调查工作一直没有能正式展开,所以手头工作不多。他日常的生活基本就是两点一线,也就是从住处到办公室,再从办公室回到住处,很少去其他地方。
虽然这段时间来,洪克忠也参加了本地的几次社交,但都是那种在公众场合举行、有很多人参加的正式活动。没听说他与本地的官员或商人有过私下往来,有人要是想邀他私下出来,通常也会被婉拒。
而且洪克忠看起来也没什么爱好,至多不过和几个下属出去唱唱歌。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几个属下请洪克忠一起去唱歌,洪克忠慨然应允。
这些属下很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思,并投其所好。他们知道洪克忠喜欢唱歌,于是就经常找借口约洪克忠,理由各种各样,或是有人过生日,或是庆祝某人升职。
虽然只是出去唱歌,却未尝不是拉近关系的途径,更是讨好领导的机会。
这种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可以想见的是,只要洪克忠愿意,会有大把的人请他到最高档的地方唱上三天三夜。而他即便肯赏光,这个机会也需要好好把握,要用歌声让他开心。
如今在官场上,下属在上级面前的很多做法,与古代的宫廷太监颇有几分类似。想要当个太监很容易,只要有一把能割肉的刀,再加上一个下得去手的人,任何男人都可以成为太监。但想要当一个李莲英那样,可以把老佛爷哄得舒舒服服的太监,就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了。
仅仅就唱歌这件事情而言,洪克忠这个岁数的人,通常偏爱诸如《北国之春》、《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为祖国献石油》之类的老歌,品行浪荡一点的,还会对着同龄的女性大唱《迟来的爱》。时下年轻人的那些歌曲,他们既不会唱,更不爱听。
洪克忠的属下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对待这些老歌的感觉,就如同洪克忠对流行歌曲一样。但是为了讨得领导欢心,他们不得不忍住恶心大练苦练。
同样是练歌,由于各人能力不同、投入的精力和时间有别,因此自然就会有高下之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简单的把歌唱好就可以了,最理想的效果,是既得到洪克忠的称赞,又不能超过洪克忠。
这些属下在拼命练歌的同时,都注意到洪克忠对本市一家叫样样红的ktv情有独钟,这份偏爱涉及到藏在洪克忠心底的一个小秘密。
洪克忠的日常生活就像西方的清教徒一样清苦,凡可能与qíng_sè活动沾边的地方一概不去,最奢侈的享受也不过就是唱唱歌。而样样红这里非常正规,虽然有年轻漂亮的陪唱,却根本不出台,也不会做任何客人的举动。到这家ktv唱歌时找个陪唱,与享受其他正常服务没有什么区别,不同于找小姐。
通过很偶然的机会,洪克忠第一次去样样红,认识了三十七号陪唱。此后他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经常有事没事的就去唱歌。
洪克忠的个人魅力不够吸引年轻靓丽的女孩,但以其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能开出一个足以让任何女孩子躺到床上、并乖乖分开双腿的价码。只不过,他没这样的胆子,因为家有河东狮。
洪克忠见到老婆就如老鼠见到猫,并不是基于不弃糟糠之妻的情结,而是因为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赖妻子娘家的实力。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自己的妻子有一点不高兴。
所以洪克忠尽管找过三十七号好几次,却从来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一言一行都合乎绅士的标准。他只是很享受和三十七号在一起的感觉,局限于只是看上那么几眼,能够嗅到体香。
“洪先生,您来了!请稍等!”ktv的服务生一见到洪克忠,立即将他引入包间,敬上送给老顾客的果盘和饮料,然后就出去了。
洪克忠满意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
服务生们精明透顶,他们知道洪克忠是贵客,还知道他喜欢三十七号陪唱。因此每次洪克忠来这里,根本不需要张口,他们就会自动把三十七号请来。即便三十七号正在接待其他客人,也会被其他陪唱顶替下来去陪洪克忠。
顾客就是上帝,不过上帝是分三六九等的。
享受着这种默契的洪克忠并不知道,对三十七号的争夺,往往会引发一些冲突,只不过都被平息下去了。
“洪先生,您又来了!”伴随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一袭白色连衣裙的三十七号飘然而进。
那一头飘逸过肩的长发,绝美的脸蛋,修长而玲珑凸透的身材,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让洪克忠感觉自己几乎快要醉了。
“真是尤物啊”洪克忠心中想着,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邀请洪克忠来的两个属下,会心的相视一笑。
洪克忠没有注意到手下的这个小动作,笑呵呵的问三十七号:“怎么,不欢迎吗?”
“哪里,哪里,您这样的贵客,请都请不来呢!”三十七号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慷慨的说:“您总这样照顾我们的生意,也该我们有所表示了。不如这样,今天您的消费,全算在我的账上。”
尽管没有留意到三十七号身上的风尘气质,但洪克忠仍然明白,她毕竟是一个风尘女子,说出的这种话都只是客套。洪克忠摇了摇头,推辞说:“不用的,哪里能让你破费呢。”
听洪克忠这样一说,三十七号再也不提自己请客的事情了,笑嘻嘻的坐到了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