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身影一闪,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安攸宁酒意上头,踉跄着脚步,想要出去查看。
鬼海起身,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醉意熏熏道:“鬼丫头啊!那人有何好?下好男儿多的是,非要是他?”
他的大徒弟毁在那女子手中,他的徒弟难道要毁在她儿子手中?
情啊爱啊,到底什么玩意儿?有炼丹有趣吗?有制药成功心喜吗?
不过是些腐朽无用的事情,为何他的徒弟,各个是个痴情的种!
下好男儿是很多,可偏偏她身边仅仅有一个他。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他处于何种目的靠近她,在这世间,他曾经给过她,阳光般的温暖。
轻轻拂去鬼海的手,她摇晃着身体,拎起桌上一坛酒,“师父,你又没给我娶个师娘回来,自然不会懂!”
不懂世间这情爱之事,有时比起炼丹制药费神劳力,却同样让人甘之若饴。
鬼海的手宛若触电般缩回来,一双醉眼愣愣瞅着安攸宁。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他哪里得罪她了,她竟敢跑来戳师父的短板,痛处!
“去去去,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鬼海一挥衣袖,闷头开始喝酒。
他几十年来培育的一株嫩芽儿,平白无故被旁人摘了去,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丫头,能不能体量一下他的心情。
安攸宁手中拎着酒坛,一扭一歪地出了屋门,迷蒙的眼私下打量一番,前院中,哪里还有司沐夜的身影。
臭家伙,一声不吭地走了,难道将心中的痛楚向她倾诉,就如此难吗?
“阿呆,阿呆,你在哪里?”
她一声声呼唤着,看门的柘儿听到动静,慌忙跑过来,看着姐醉醺醺,踉跄着身子,随时可能摔倒的模样,一下子傻眼了。
姐姐怎么与师尊大人一样,动不动便酗酒?
柘儿站在她身侧,伸出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姐,您这是怎么了,需要柘儿带您回屋休息吗?”
安攸宁摇了摇头,逮住他,不迭地询问道:“见到阿呆了吗?他去了哪里?”
阿呆,那个冷面公子。
柘儿年幼,却是个明眼人。
姐与那位公子是一对璧人儿,莫非他们吵架了?
他慌忙一指后院,朗声道:“公子去了后院!”
不但去了后院,还拎走了师尊大人两大坛子酒,这该如何是好?
为何涛海院的主人全部嗜酒,他们相约喝酒,没一个靠谱的!
“哦!”
她拎着酒坛,蹒跚着往后院而去,柘儿不放心,站在一旁保护她。
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乒在地,该如何是好。
“去吧。莫要跟我!”她打发他离开,自己摇了摇头,驱赶掉一丝酒意。
有貔貅兽在,她很难喝醉酒,今日,她是故意隔离了貔貅兽的作用,她想让自己醉一点。
有些话,或许唯有靠着醉意,才能问出口。
穿过拱门,越过花园,她脚步歪歪扭扭,来到后院,抬眸,一眼望见夕阳下的屋顶上,他端坐在屋梁上,望着远方,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坛子中的酒。
很好。都有酒!
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