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帮自己下笔,那从旁边指点一下如何落笔总是可以的吧。
卖惨是一个在皇爷爷面前很好使的法宝,之前都屡试不爽。
只要看见自己掉眼泪,皇爷爷都会很疼惜的把自己搂在怀里安抚。
哪怕是父亲和母亲给他规定的写字任务,皇爷爷都可以大手一挥的给他免去。
这次也一样,他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皇爷爷,把这篇讨厌的观后感给取消了。
老师在厉害,总还得听皇爷爷的话不是?
这是他此刻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虽然有点幼稚,不过却很好的切中了老朱的要害。
就这么一个长子长孙,而且还是嫡出的嫡子嫡孙。
那老朱是把小家伙朱允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着。
隔辈亲,这一点都不假。
老朱可以对儿子发狠,朱小四这家伙就没少挨老朱的揍。
但是对于孙子,那真是不一样的。
“允炆,告诉皇爷爷怎么了,老师今天给你是不是安排课业了?是不是不会写啊?告诉皇爷爷好不好?”
老朱走上前,疼惜的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
朱允炆顿时就找到了靠山,把手里的笔一扔,小手揉着眼睛,边哭边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最后小家伙呜呜的哭着,柔嫩的小手拉着老朱的大手不住的摇晃着:“皇爷爷人家不会写,你就给老师发道谕旨,把这次的课业给免了可好?”
老朱的脸色突然间大变,户部刚上折子请求大面积的拨款,请调户部的钱粮赈济灾民。
说是以目前的受灾情况,救济署的钱粮最多可以维持半个月,在不拨调钱粮救济的话,将会酿成民变之大祸。
奶奶的,灾民们在吃谷糠团子?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还能维持半个月吗?之前预存的钱粮哪里去了?不是说济世署仓库里存放的是大米白面吗?
怎么灾民们都在吃难以下咽的谷糠团子呢!
事情恐怕真的没有自己所在奏折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老朱尽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允炆,告诉皇爷爷,这些情况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小家伙使劲的点点头:”恩,回禀皇爷爷,却系孙儿亲眼所见。我还吃了一口那谷糠团子呢,太难吃了,人家刚咬到嘴里就吐出来了。
可是竟然有好多小孩子相互争抢孙儿扔掉的谷糠团子,他们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面都是破洞。“
小孩子最是不会骗人的,他们所见即所得。
只会原样的复述,所见到的东西。
看来这里面的问题不小啊,老朱的眉毛挑了挑,消瘦的面颊上闪过一抹愤怒之意。
好你个郑雨浓啊,你这个小狐狸还跟咱玩心眼。
有事你不自己当面跟咱明说,还借用小孩子的口。
实在是可恨,可恨至极啊!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稍微的一转,就感觉事情似乎哪里不对。
以郑长生的小狐狸性格,他都这样的小心谨慎,这里面的事情看来是不小的。
究竟牵扯到何人,让郑长生这个小狐狸都畏首畏尾的,使出如此的手段?
郑长生现在的身份是雨花书院的监院,就是一个跟朝堂上八竿子打不着的无关紧要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也没有了,尽管他能靠着自己给他的金牌调动锦衣卫,可是毕竟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了。
他如此的小心谨慎,不惜借用皇太孙的手来向自己传达这个消息,也可见其是勇于担当的。
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万全可以不管不问,因为职责所在,这并不是他份内之事。
老朱很会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当他发现郑长生的意图和目前尴尬的地位之后,才算是稍微的释然了一些。
”你个小狐狸......“
郑府书房里间烧的温暖的大炕上,郑长生心满意足的躺在小七和婉儿的中间,脸上的潮红色尚未褪去,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额,谁背后说本相公的坏话了......“
”啊!啊!.......“
房间中传出两声轻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