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深处,坐落着一处不大的村落,星罗棋布的村落中央伫立着一座别致典雅的多层楼阁。
云花谷的现任谷主云生白,身着素衣,立在楼阁下,冲姗姗来迟的少年公子拱手行礼。
那少年公子在离云生白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同样躬身还礼,之后两人相携进了楼阁,却并未多做寒暄,仿佛他们早就相识一般。
云月半还未曾见过自家兄长和谁这么客气过,不由困惑的挠了挠头,才大摇大摆的进了楼阁。
当云月半进来时,只见他的长兄云生白正手执一封书信看得入神,他刚想探头看上一眼,云生白却顺手将那封信放到了烛火之上,缓缓烧成了灰烬。
等那封书信燃为灰烬后,云生白才道:“当初青王府之事,早已时过境迁,现今若旧事重查,我也无法保证青王会毫无察觉。”
对面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家母不过是想为死去的妹妹讨回公道而已,就算青王有微词,这也不过是家事,而家事便有家事的办法,谷主大可不用顾忌。”
“既然赵六公子你都如此说了,我等倒也不好推辞,自当尽力而为。”
说着,云生白冲云月半唤了一声:“月半,你还有何话想说?”
云月半微微一愣,没有立马反应过来自家长兄是何意思,但他看着云生白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才立马悟了。
云月半狡猾一笑,忙向对面的人道:“赵六公子是吧?是这样,我们云花谷有云花谷的规矩,看你身份尊贵,给你办事,我们也不多要,就.....”
他拖长了音调,眼睛不忘瞥向云生白,想看他的意思。
云生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继而端起面前的清茶饮了一口,一派云淡风轻。
云月半眨了眨眼,立马心有灵犀道:“一万两黄金,不能再少了。”
话音刚落,不光对面的少年公子和柳先生喷了,饶是云生白也被云月半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当即被含在口里的茶水噎的够呛。
年纪尚小的丁甲,立马怒了:“一万两黄金?你们抢钱啊?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们!”
赵六公子:“丁甲,不可无理。”
云月半道:“我管你家公子是谁?进了云花谷就要守我们的规矩,你知道青王府那是什么地界?一万两还是便宜你们了!”
云生白紧绷着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给自己顺了口气,只道:“赵六公子,家弟实在是冒昧,不过云花谷确实有不做无利之事的规矩,青王府之事,一千两白银足以。”
一听是一千两,赵六公子不由松了口气,若是云生白真的要他付一万两黄金,他还真的不好拒绝,毕竟这云花谷与他们祖上的渊源匪浅,若是按辈分算,他的父亲在云生白面前都算是小辈,更别妄论是他。
赵六公子心下微定,给了旁边的柳先生一个眼神,后者了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当即恭恭敬敬的送上。
云生白让云月半接下银票,温和道:“三位可在我云花谷歇息些时日,待事成之后,三位即可返京。”
赵六公子道:“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我等才能知晓结果?”
云生白微微侧过头,冲身后屏风的方向,问道:“余阴,你需要多少时日?”
屏风后的少女,乖巧的跪坐着,淡淡道:“不知。”
云生白闻言点了点头,对赵六公子道:“您也听到了,不知。”
少年赵六公子:“.......”
最终,赵六公子也没能在云花谷留下来暂居,只是留下了柳先生在此等候消息,他自己则带着丁甲先行离开。
等赵六公子他们一离开楼阁,云月半就纳闷道:“哥,你刚刚不是暗示我万两黄金?怎么最后就变成了一千两白银?”
“你如何竟认为我是在让你索要万两黄金?你可知刚刚这位赵六公子究竟是谁?”
云生白拿起旁边的纸扇,毫不客气的敲在云月半的脑门上,气极反笑。
云月半:“难道不是?你刚刚不是看了看夜色,又喝了口茶?这不就是在说晚茶?晚同万,那不就是在暗示万两黄金?话说回来,那赵六公子是谁?竟能用龙纹?”
云生白道:“你的小聪明倒是都用到这里了,我说的是晚茶没错,但你也不看看我饮的是何茶?此茶名为千两,这个提示还不够明显?至于那个赵六公子,你应当认得,他名为赵元褚,想起来是谁了么?”
“....感情是太子?”
云月半瞪大了眼,沉吟了一瞬道:“哥,你说今日我怠慢太子的事,他会不会记仇?”
云生白打开纸扇,将纸扇上写着‘云花非花’的那一面对着云月半,勾起唇,笑而不语。
此时少女余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替云生白回答道:“你大可安心,这位赵六公子,一定会记得你的。”
云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