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又推翻了他的假设条件:“后面那屋子是平顶,没有任何抓取的地方,用不了工具。”
那就插翅难飞了。
乔南楚捏着个打火机,在手里转了转:“所以?”人是怎么逃走的?
江织又拿出方才那套一本正经的说辞来:“所以是黑无常大人啊。”
乔南楚笑,少有这么兴致勃勃的时候:“本来还只是怀疑,看你这么护短,可以确定了,就是你家那个。”
被戳穿了,江织不满:“做警察的,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没有,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倒有不少,跑腿人的圈子里,传她三头六臂刀枪不入,说是无所不能。”乔南楚眼神玩味,“你家那个真会飞檐走壁?”
江织没有正面回答,他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还用了那种洋洋得意的口气:“她可能是封印解除的仙女,法力无边。”
“不是黑无常大人吗?又变仙女了?”
“少来套我话,去吃你的酒。”江织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最多十分钟,就要收场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乔南楚没听明白:“收什么场?”
他不说了,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了。
十分钟啊……
乔南楚掐着时间等,到第八分钟的时候,江家的下人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
“老夫人,骆家两位小姐打起来了。”
相邻两桌都听到了,这骆家人啊,一刻都不消停。
江老夫人还坐着,神色自若,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是骆家的家事,去跟亲家公老爷子说。”
下人会意,去告知了骆怀雨。
他唤了唐想过来,拄着拐杖才刚站起来,尖叫声就已经传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骆青和。
今儿个,她是要把脸一次丢个尽啊。
前头屋子的大厅里,骆家堂姐妹正‘打得火热’,确切地说,是骆颖和单方面殴打骆青和。
地上,全是蓝色花瓣。
不知道是什么植物,花开六瓣,是微微透明的蓝色,没有叶子,茎上有刺,尖尖细细的,有指甲那么长。
骆颖和抓了一束在手里,发了狠地往骆青和身上抽。
那针一样细的刺,扎进皮肤里就断了,痛得骆青和尖声大叫,躲避时被绊倒在地,刚刚寒气入骨,还高烧着,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蜷缩着往后退。
她气极:“住手!”
“我偏不。”骆颖和也不知痛,捏着一把花梗,狠狠一甩,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骆青和的后背上。
她痛得大叫。
骆颖和却越抽越兴奋,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都红了,她一边发了疯地抽打,一边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成天对我指手画脚!”
她毫无理智,面目狰狞地瞪着骆青和,手里拽着一把花茎,把满腹的怨愤全部发泄在骆青和身上。
暴躁症。
她发病了,甚至比之平常更失控。
那束花的花瓣已经全部掉了,细长的刺刮在身上,拉出长长的血痕,骆青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被逼退到了墙角,她大喊:“骆颖和!”
要是平日里,骆颖和最忌惮的就是这个堂姐横眉冷眼,这会儿她脑子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听到吼声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更亢奋了,高高抬起手,把带刺的花茎直接抽在了骆青和的脸上。
“你拽什么拽!”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比我大了几岁!”
“你不是很狂吗?”
“你狂啊!啊!”
骂一句,她抽一下,平日里被压制的不甘和愤怒,这会儿全被激出来了。
跟疯了似的。
江扶离上前去拉:“颖和。”
她用力甩开:“滚开!”
“骆颖和!”江扶离拽住她抽人的那只手,“你冷静点。”
她根本不听,眼神要吃人似的,冲着人胡乱挥着手里带刺枝条:“再不滚开我连你一起抽。”
不对劲……
她只是有轻微的暴躁症,不至于癫狂至此。
趁着骆颖和冲江扶离发疯的空档,骆青和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才刚迈出脚,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拽住了头发,狠狠拖过去。
“你去哪?”
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蓬头垢面,脸上全是血痕,她死死咬着牙,恨极了,只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头发被人拽着,她整个人往后仰。
那花茎,又抽上来了。
骆颖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里面爬满了红血丝,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全部乱了,她手里拽着一把头发。
“谁让你走了?”
咆哮完,她推着骆青和撞在了墙上,拿着那把带刺的花梗就往她身上摁:“我还没教训够你,谁让你走了!”
骆青和还发着高烧,动弹不了,恨不得弄死这个疯婆娘:“你这个疯子,最好弄死我,不然——”
骆颖和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我是疯子,我是暴躁狂,那也比你们父女俩好,你是个畜生,你爸也是,他连自己的亲表妹——”
“够了!”
怒斥声之后,是骆怀雨的拐杖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撕扯的两人都愣住了。
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满脸血痕,这骆家的两位大小姐当真让一众宾客刮目相看,骆颖和便算了,平日里就是个刁难娇纵的,这骆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