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柳青握着剑护在季离的床前,灯虽未点,借着月光依然能看到对方冷硬的下颌,只不过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模样。
对方的气息很强,内力甚至远远在他之上。
若不然也不能越过层层防守,如入无人之境。
即便是这样,柳青也并没有退缩的打算,他提起剑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对方似乎一点儿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逆着光的下颌猛然动了一下,一声冷笑从他纤薄的嘴唇溢出,让人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形如鬼魅。
他猛然挥了下衣袖,柳青未及看清,颈间猛然一疼。
他下意识地抚住脖颈,摸到一枚微凉的银针,随后身上便像脱力了一般,人向着后面扑倒下去,剑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人径直越过他向着里面走去,及至走到季离的床前,猛然掀开了帐子。
突然从里面射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直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他迅速向后弯腰,躲开了射出的匕首。
那匕首直直扎入后面的柱子中。
“不愧是季离,都成这副德行了,还不认命。”
他背手而立,眼睛直直地盯住季离。
季离靠着被子的支撑才能坐住,不过脸上仍是毫无惧色,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对方。
秦子悦并不与他多说,一个箭步来到季离的跟前。
手掰住季离的下巴,将一粒棕黑色的丸药送进季离的口中。
季离没有丝毫的挣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如今他这身子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倒是好胆量。”
季离被那丸药噎了一下,呛得直接咳嗽了起来。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对方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主君,”
柳青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身上没有半分力气,让人只能伏在地上。
季离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自个儿躺回床上。
反正身子已经这样了,活不过两月,还能差到哪去。
这会儿子他反而释然了,刚刚费了些心神,这会儿子身上乏得厉害,他闭上双眼,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未曾想,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红芍的毒竟然解了,自己的身子恢复的跟普通人无异。
他梦见自己在太阳底下练剑挥汗如雨。
梦见自己骑在马上肆意驰骋。
“主君,主君。。。。。。”
谁在叫他?
“主君,主君。。。。。。”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柳青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季离一醒便察觉到身上的变化了。
这幅绵软无力的身子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现在,却像突然不认识了一般,总觉得胸口莫名地燃烧着一股子力气。
他试着用手撑住了床沿,未曾想竟然真的起来了。
柳青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一时竟然忘了去扶他。
季离穿了鞋下床,试着活动了一下,竟然感觉身子轻便有力了许多。
怎么会如此呢?
柳青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主君,您。。。。。。”
“套马,先去师父那。”
“是,属下马上去准备。”
柳青的脑子现在乱成了一团,对于刚刚的变故一时还接受不了。
看主君的模样,明明比之前好上不少。
可那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怎么会如此好心救主君呢。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师父怎么样?”
季离自己能感觉到身子比之前好了不少,明明前一刻还起不了床,如今竟然能坐着马车到师父这里。
但他自己也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这背后不知还有什么阴谋。
可总归,还有比这再差的结果么?
所以隐隐的心里面也有一些欢喜。
“奇怪,奇怪。”
柳长恭捋了一把垂到胸前的山羊胡须,对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觉得十分纳闷。
明明之前的脉象又细又弱,现在竟然变得强健了,而且体内的毒也少了许多。
这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除非是有红芍的解药。
“师父?”
“你拿到了红芍的解药?”
季离一怔,眼中带着些怯意看向药王,“师父的意思是?”
“你体内的毒解了不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离也不瞒他,将之前的事细细叙述了一遍。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药王眸色深沉了几分,这会儿子倒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师父不必担心,不管他目的如何,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你说得也是。”
没有人比药王清楚,若是没有解药,别说两个月,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季离体内的毒确实解了不少,这就意味着,他能活得更长。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活着他就能继续给他找解药,就有帮他彻底解掉宿毒的机会。
“之前用的那些药暂时停了吧,以前是没有办法,如今既然已经解了一部分,就别再用了,以免反噬伤身。我已经细细诊过了,如今你体内虽然还有一部分余毒,但不会危及性命。”
“是,师父。”
药王又给季离开了一些调养的药。
这一日,申和夏姜结伴来看季离。
原本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在门口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