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一手挡在她身前,一手拽起那床湿被子扔到地上,紧接着又从里侧拽了条被子盖在夏姜身上。
不过他刚将手收回去,夏姜便立时将那条被子扔在地上,自己又从里侧拿了条薄被盖在身上。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夏姜低着头并不答话,眼睛也不看他。
龙且静立在床前,眼睛盯着她头顶上被银白的月光洒上了一层白霜的发丝。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也不想总是这样。
“咳咳咳咳。。。。。。”
胸口处剧烈的动荡让夏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一手扶着床板将身形尽量稳住,一手揪着胸口处的中衣。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终于把刚刚那股子劲儿压了下去。
她想喝水。
夏姜掀开了被子想给自己倒一杯水。
刚站起来眼前猛然一黑,脑袋里也是一阵眩晕。
许是躺得太久的缘故。
她站在原地稳了一会儿等那股劲过去才重新往前走去。
未曾想刚走了两步,腰身却突然被人揽住了。
那人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带着她轻轻一跃便来到了桌子前面。
他并没有即刻就松开夏姜,仍用一只大手牢牢地钳制着夏姜,又用另一只手拿过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他端起杯子,并没有递到夏姜的嘴边,而是自己先饮了一口。
夏姜几乎能猜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所以她挣扎的比先前还好厉害了。
“你放开我!”
但龙且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他将头往前抻了一下,脸正对着夏江的脸。
然后毫不犹豫俯下头,将自己的唇贴到了夏姜那两片莹润殷红的唇瓣上。
“唔”,夏姜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水便涌入了口中,她只能被迫着咕咚咕咚的将嘴里的水悉数吞咽下去。
一口水喂完龙且意犹未尽,又端起杯子饮了一口,仍然将水悉数送进夏姜的口中。
一滴微凉的液体落到了他的脸上,他蓦然一惊,这才发觉怀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安静了下来。
他直起身子,脸离开了夏姜,这才看清她满脸挂着泪水。
那泪水就好似自带了温度一般,滚烫滚烫的,烫得他这颗鄙陋的心生疼生疼的。
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想替她将涌出的眼泪擦掉,可那眼泪就跟不断线的珠子一般,刚擦干净,又流出来。
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子的。
明明就是喜欢她,想让她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每日每日都能笑颜常开的。
可事情好像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条路不是他想走的,却是他必须要走的。
只要一闭上眼睛,母亲临死前的惨状便涌入脑海,万箭穿心血流不止。
王钰、季离、申他们每个人的父辈,手上都沾着他母妃的血,还有玄罗门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
负债子还这是他们该受的。
他不后悔对他们所做的一切,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一些认出她来。
若早认出她是枝枝,一早便可把她带离那个地方,不会让她跟他们有什么交集的。
只可惜,只可惜事与愿违!
“夏姜,”
他猛然开了口,却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姜这时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我问你,王钰母妃惨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京郊的蝗灾是不是因你而起?还有芸贵妃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人下的毒,想要嫁祸给太子?”
“是。”
龙且回答道,他不想也不会骗她。
“好好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头的桌角,顾不得腰间的疼痛,夏姜咬牙切齿地追问道:“王钰被害得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回,申被陛下厌弃被迫流放边疆,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季离了?是不是我们都死光了,你就高兴了?那好,今日不妨给我个痛快。”
话音刚落,夏江直接走到床边,从方枕下摸了把匕首出来,然后哐当一声扔到龙且面前。
听到她这一席话,龙且心里又惊又怒,原本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话,这一刻竟然脱口而出:“他们的身上沾着玄罗门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的血,”
他猛然朝她逼近了几步,从上往下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答道:“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吗?你是玄罗门的人,身上流着玄罗门的血,便注定了这辈子跟他们势不两立!”
夏姜愣怔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先入为主。
就好像80后第一次看还x格格是96版的,所以打心眼里认为后头翻拍的那版不好看。
但是对于00后来说,许多人第一次看得就是翻拍版的,然后她就会觉得翻版的好。
若当初刚刚醒来之际,别人就告诉她,王钰、季离他们是她的仇人,她肯定不会跟他们有什么牵扯的。
可她先是夏姜,先跟王钰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然后别人才告诉她,她是秦南枝的。
又怎么能立时就把王钰、申他们当仇人看。
更何况准确的来说,她其实连夏姜都不是,只不过是个突然到访的陌生人罢了。
二人正僵持着,窗框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看见一人提着剑,直冲龙且而来。
但龙且跟没察觉似得,仍立在原地不动。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