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重重叹了口气,道:“凝风过来说了你的情况,我就提前出关了。”说完又语重心长:“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回,练功切勿急躁,幸好这次把血逼了出来,你才能安然无恙。‘九天揽月’不是任何外功都可以融合的,这回还只是真气弥乱,气血郁结,若下回再练得深些,可就不是吐几口血唾沫那么简单了。”月心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是…”她被说得越来越愧疚,自己的父亲虽曾为危月宫宫主,却醉心于山水,怠慢于武艺,母亲有倾城之貌,但在武功造诣上却称不上特别突出,而姑姑天赋异禀,年仅十八便成名天下,到如今能与之抗衡的人都少有。自己在武功造诣上偏偏遗传了这个除父母之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一向没有要她操心。
但秘籍的丢失使她此次操之过急的想把危月宫另一门外功绝学“归云破”最后一式练到家,而与其搭配的“积云心决”自己却练了三层都不到,于是突发奇想直接在“九天揽月”心法的功底上修炼,没想到急于求成的后果是差点走火入魔。
月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以后不许明知故犯,此事除了我和凝风无其他人知晓,只道你是急火攻心所致,不会有人取笑你。”知道她好面子,就又在最后添了一句。
月惜迟瘪了瘪嘴,无力地回应道:“哦...”随即又拉扯着姑姑的袖子,赶紧扯开话题:“肚子饿…”
月心宠溺地一笑,道:“满屋子的人都守了你三日,醒来就要吃的。”随后便吩咐了镜竺先拿点糕点来。
“姑姑也在这守了三日?”月惜迟试探道。
月心点头,她接到消息就立马出关疾步而来,踏入毕月殿就吸入了一股血腥,进入寝房便惊了,见月惜迟扶在床沿上嘴角仍有血丝渗出,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她断断续续输了一个时辰的真气,才见她好转,滴水未进昏睡了三日,这些都是她不知的。
月惜迟有一丝歉仄,挣扎着起身,月心见状便扶起了她,随后递给了她镜竺刚送来的点心。月惜迟即便饥肠辘辘,仍细嚼慢咽着,月心专注地看着她吞咽,时不时帮她撩开散在嘴角的碎发。
“少宫主该进药了。”侍女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而来。
月惜迟蓦地停住,和平常人一样,她对药也有种强烈的排斥感。但她不动声色,把手中的点心递给了姑姑,猝不及防地钻进了锦被里,囫囵埋了进去。
月心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拉扯着锦被,小声呵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听话。”
月惜迟悄悄探出了头,即便她知道无用,却还是面露难色挣扎道:“能不能不喝。”
月心不语,却用凌厉的眼色告诉她,不能。
“我都醒来了,感觉精神尚好,现在就可以扶摇直上。”月惜迟瘪着嘴强辩,尽管她嘴唇毫无血色。
月心不想理会她的诡辩,轻哼道:“先把药给我吃了,你爱上哪上哪。不然你就饿着,谁都不许给你送吃的。”
听闻这话月惜迟才怏怏地坐了起来,没有理会姑姑递到她嘴边的药勺,端过药碗便一饮而尽,她根本就不想细细体会那股酸苦的味道。月心好笑地看着她,才吩咐把做好的食物送了上来。
由于药物和食物的作用,月惜迟面色渐显红润,头脑开始清晰的她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正和修罹讨论西域的事情,于是问道:“西域那边的事您知道了么?”
月心点头道:“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等你身体恢复,就闭关修炼‘九天揽月’。”
“‘九天揽月’?”月惜迟不解。
月心眼中现出一丝狡黠,不答反问道:“你以为我会把秘籍放在祭月地宫?”
月惜迟讶异地看着姑姑,又垂眸喃喃道:“其实姑姑早就知道西域那两人有备而来,所以放了本假的秘籍,目的是引蛇出洞?”
月心摇头道:“不尽然,地宫那本的确是真的,不过上面的章法已经被有规律地打乱了,任谁都瞧不出异样。而且,我如此做也只是为了试探她们来的目的。”
“既然您知道是他们所为,为何不…?”
月心摇头打断她:“我之所以还不想打草惊蛇是想看看她们二人到底为谁效力。虽然她们的武功的确是黑水教的路数,但我总觉着背后另有其人。”
“姑姑此次闭关是在破最后一层?”月惜迟后知后觉。
月心不语,表示默认,月惜迟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不敢抬头。
月心看她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再责怪她,说道:“行了,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处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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