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再也无法寸进,圆圆心头一跳,眯起眼睛看向坐在原地未动的王文博。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筑基期修士的力量,光是威压就足以让她灵力运转困难,连从来没有人能抵挡的住的神识刺都没有效果。
只见王文博坐在楠木坐墩上,意态闲适,似乎对圆圆的神识攻击毫不在意,见圆圆望过来,他雪白的胡须微动,说道:“圆圆姑娘,天瑜不过一时冲动,都是少年气性罢了,何必弄的不可收场呢?”
圆圆一听此话,死死按捺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冷笑道:“你把谋杀叫做少年气性?你把三条人命当做一时冲动?呵呵……”
她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愤懑平顺了几分,才冷冷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将人命视为草芥,将世间一切真理和感情都当做筹码,你认为你王家势力庞大、高高在上,而我一个小小修士,势单力薄,便认定我不敢反抗,名为道歉,不过是以势压人!
“可惜我徐圆圆生在在卑微的农民之家,只懂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朴实道理,搞不懂你们权贵阶级的以退为进、须臾委蛇。我相信天下自有公道,坏人必定得到惩罚!哪怕现在他们仍然逍遥自在,也不过是时机未到,老天暂时放他们蹦跶几日而已!所以,对不住,你们的道歉恕我不识好歹,接受不了!”
此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王文博越听脸色越差,当听到最后,已经是满脸铁青,望着圆圆的目光转为阴鸷。
沈老眼中既有赞赏,又有担忧,他赞赏的是圆圆哪怕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仍然不对大势力妥协的勇气,担忧的是至此以后,王家肯定会对她出手,沈家只能保护她在明面上不受人陷害栽赃,但在无人知晓的暗地里,又哪里能时时刻刻的护她周全?
沈仲山望着圆圆的目光异彩连连,他想过圆圆有无数种反应,或愤怒,或委屈,或怨怼,但绝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硬气,如此的……真汉子!
“啪啪——”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王文博拍着手掌,脸上却是轻蔑讥讽的冷笑:“好!有骨气!好久没有见过在我面前还这么硬气的人了!不愧是灵厨传人,老夫真是佩服的很!不过,”他雪白的眉毛微抬,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希望你能等到坏人得到惩罚的那一天……”
说罢,王文博不屑的看她一眼,像看一只不值一提的苍蝇,站起身便离开了水云间十八号,连沈家爷孙俩都懒得告别。
“圆圆,既然他道歉了,何不顺势接受下来,也避免了王家再次对你出手。我们沈家虽然能雇佣觉醒者保护你,但王家祖上毕竟是修真者,说不定有什么诡谲的手段是我们不能预料的,到时候……”沈仲山担心的说到。
“我不用你们派人保护我!”圆圆神情冷冽,转身看向沈家爷孙俩,“你们明知道王家与我有大仇,王天瑜恨不得要了我的命,甚至还祸及我的父母,我如何都不会原谅王家的所作所为。但你们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
沈仲山欲言又止。
沈老微叹一口气,“圆圆啊,你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下一时之气也正常。其实,你完全可以暂时假意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力量成长起来再复仇不迟……”
“所以,你们让我和恨不得杀了我的仇人言笑晏晏、一团和气吗?就像你们一样,刚才被王文博用气势压的动弹不得,恨不得杀了对方解恨,但事后还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假惺惺模样?”
圆圆冷笑道:“对不起,我这个人性子直,做不到这样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见圆圆已经怒极,甚至言语间都开始不客气起来,沈老摇头叹了口气。
沈仲山站起身来,强笑道:“其实,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圆圆一挑眉,面上带几分讥讽:“呵呵,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们不过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树敌罢了!不过是觉得我徐圆圆不值得你们和王家为敌罢了!”
不理沈家爷孙俩难看的脸色,圆圆挑眉冷声问道:“凭什么他们王家想杀我就杀我,想对付我家人就对付我家人,想和好就和好,还不是看我一介小人物,不看在眼里!他们认为他们王家只要一句假惺惺的道歉,我就巴不得赶上去巴结?
“在王家绑架我父母的时候,我与王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何曾需要你们的牵线搭桥为我说和?
“而您沈老先生,还有这位沈仲山先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带人来强迫我同意和好,固然是存着帮我化解敌人之心,另一方面不也是小看我,觉得我肯定应付不了王家,并且也不想因为我而站到王家的对立面,闹到你们两家为敌吗?”
一句句,一声声,都说中了沈家爷孙俩的心思,哪怕沈老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人都见过,也被不少人当面下过面子,但都没有圆圆这番简单直白的话来的震动。
沈老又一次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沈仲山揉了揉眉心,温声安抚道:“圆圆,你的自尊心太强了!就算要报仇也可以迂回着来,先假意奉承并不是退让,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就当面翻脸树敌,对你有什么好处?”
圆圆敛去了脸上的愤懑,神色变得冷漠,一边收拾饭桌上的空碗碟,一边淡淡道:“我不像你们大人物,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也没有你的七窍玲珑心,当面礼数周全,扭脸就能毫不留情的利用别人,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