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处,透过车窗,单双是看到了那个倩影,却没说话,反倒是握着一块手绢,久久不放。
岳天泽轻声一叹,原不是个榆木疙瘩,而是心有所属之人。
感叹天意弄人,岳天泽忍不住在身旁侍女腰间掐上了那么一把,又瞧见侍女妩媚的眼神,又悻悻然收回了手。
世间真情最美,却又最伤人。
反倒是金钱交易,最容易,却又最不可信任。
这个世界穷人很多,有钱人也不少,比你更有钱的,便从来不会缺。
到了青天楼,自有人在门前接待众人。
岳天泽向单双抱了抱拳,道,“单兄,就此别过,望下次还有机会做生意。”
单双回礼,自是少不了一番诚挚的谢意。
岳天泽却是摆了摆手,道,“我这人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做什么都只看钱。帮你是因为我大哥跟我做的一笔生意。人情这个东西,是我大哥的生意。感谢二字,日后你与他说便好。”
单双点头,这两兄弟都是生意人,而且都是纯粹的生意人,无非是一个重情重义,便是人情生意,另一个只看金钱,便是商业往来。
送了单双,岳天泽大手一挥,土豪级别的马车缓缓掉头,就此而去。
单双进了青天楼,引领他的是个绿衣小丫头,蹦蹦跳跳的,罕见能在这世间保持童真。
这青天楼似乎除了守门人,近乎全是女性,真要说是fēng_liú场所,却又不是彼fēng_liú。
背景很大,山上宗门。能有跨洲隧道,便肯定是带了仙字。只是仙字有多大,又是一个谁也不知的秘密,想来是不会小。
绿衣丫头带着单双进了地字一号房,竟然又是一座小天地。放眼而去,既然是在一处临靠崖壁的高台之上。
仔细瞧,才发现并非是小天地,而是大世界。
那地字一号房,怕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隧道。
能有此手段,此底蕴,那仙字便又在单双心里大了不少。
单双到时,高台上已有了不少人。江湖打扮居多,各式各样,各有千秋。
当然,对应的便是各有底蕴,各有手段,断不可小瞧了江湖人。
单双与一人相视而笑,便转过身,瞧了别处。
再者便是另外两拨与众人泾渭分明。
一拨持剑而立,却有仙家气息,不免书生气,自有规矩。定是那山上宗门,不谈大小,都是仙家。
另一拨就更不用提,道家服饰,桃剑黄袍,自称是正统道家修士。
最亮眼的一人,自然便是背着琴匣子的玉仙子。似乎早已等在这里,与那一拨山上剑客站得相对较近。
与其中一位青年交谈较多,但也仅限于此。
见了单双,也是稽首行了行礼,单双回礼,便静等着单双早已期待良久的青天舟。
倒是与玉仙子交谈的那位青年,多是瞧了一眼这位穿着布鞋,身着麻衣的消瘦青年。主动抱了抱拳,单双自是回礼。
岳天泽是掐着点接的单双,故而也没等多久,在一声天地嗡鸣中,空气骤然狂暴。
如同龙卷,震慑四方。
一道无形的屏障也在顷刻间升起,将整个高台笼罩其中。
一个个肉眼可见的黑点四散而起,落在屏障上,又消失与无形之中。
不管是单双还是其余人,都是忍不住后退,尽量远离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黑点。
那悬崖之下,一个个凹坑太过显眼。每一颗黑点落下,便是消磨一蹲巨石。
没有什么如雷的响声,没有什么激烈的火花,就那么消融,没有半点滞留。就似乎那崖底本就是这么个模样,没有任何痕迹。
在黑点的不断显化中,一个漆黑的空洞逐渐在崖壁边展开,最后行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就在那黑洞深处,一只如海中巨鲸的庞大飞舟正徐徐而来。
整齐的机械扣动声在飞舟各个角落响起,如那鲸鱼的一声长啸,从崖边冲击天边不知何远处。
飞舟由动而静,一点点平静,终于是在崖壁前停了下来。
等那黑点完全消散,又将那崖底深处消磨了不知多少。
一声轰隆声中,飞舟上方才降下了一块横板,将飞舟与高台紧密连接。
那无形的屏障也在此逐渐消散,化作了一丝丝散灵,归于世间。
一个驮着背、脸上长满疙瘩的老人这才随着横板下了飞舟。与之一起的,还有诸多的修士。
与这高台一样,服饰各异。亦有认识多,多是借着时间,问声好,道个礼。
相比于将要上飞舟的诸多人,下飞舟的修士不但没有因为一行劳顿而疲倦,反而是神采飞扬。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着实令人费解。
单双自是没个熟人,也没有什么牵绊,等诸人下了船,他便从一侧而上。
驼背老人递了一块牌子,单双接过,原是一块房间号码。天字房,三号。
略微抱拳,单双便孤身一人进了飞舟。
这飞舟悬浮在崖边,虽无支撑,却平稳异常。站在飞舟上,一如平地,确实奇异。
这天字房倒是挺好找,仔细瞧,其实也并无区别。天地人,似乎在这飞舟上并无尊卑之分。
三号房,倒是稍微偏里,好在有个小窗,也能看看那飞舟下的不错景象。
进了屋子,单双首先拿出的,便是一个包裹。没人递上,但能送出此物的,便只有一人。
打开,是两双布鞋,两套衣物。
做工谈不上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