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寥,玄月当空。
黎明之光划破黑夜不久,天穹迅速被大片阴云所遮盖。令广林国境内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而作为广林国主城的鬼都则阴霾密布,白雾笼罩。一夜火海渐渐消弭,数十米开外的距离,视线都变得极为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火光摇曳不息,人影交错转瞬即逝。
于长生稳坐于主观庭中,其面色无波无澜。双眸不时划过一道凌厉的寒光,目光隐晦的在人群中地毯式搜索“可疑人物”。
咚——咚——咚!
一炷香的时间悠悠而过,于长生眉目低垂。将目光从人群中悄然收回。转而用着指背敲击着木椅的扶手,发出一阵伴有韵律的轻微敲击声。
一番搜寻无果,于长生也不由暗自赞叹来人的隐匿之术。毕竟修为差距只是一事,就算差了一个大境界。以他多年的经验,区区一个小辈在他面前如何能够处若不惊。
只要对方感知到自己投来的目光。眼神与自己注视在一起。必然会漏出些许端倪。
可事事难料,对方不知道是怕撞上于长生的目光,还是知道于长生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群没有一个人转头望来,好似人群中根本没有于普生所说的武婴境武者一般。
倒是场中和掌藏对峙的青年引起了于长生的兴趣。既然现在暂时找不到那名武婴境,那便顺水推舟,一切如常。静待其漏出马脚。
嘭!
蓦然,掌藏与青年双掌相迎,一道沉闷的炸响顿时从两者中激荡而出。青石板制成的擂台更是迅速龟裂不堪。卷起道道尘土飞扬,也让交头接耳的人群噤声相看。
“呼……”
一阵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自滚滚烟尘中传出。只见那青年与掌藏各退擂台两角。青年后脚跟踏足半角,险些落下擂台。一丝晶莹的汗珠更是自额头缓缓滴落。
而另一边的掌藏脚掌紧扣青石地板。脊梁伸的笔直。面色无丝毫异变。比之青年此刻略显狼狈的模样可要好得多。孰强孰弱也就显而易见了。
“唉,这小娃娃年轻气盛是好事,可怪就怪在他分不清楚场合。否则以他的天资,此番天地元气回溯,修为定然直上云霄呐。”
武丹境的老者喟然一叹,看向青年的眼神都带着怜悯和可惜之色。更多的确是无可奈何。三言两语便定下青年的死局。
老者一眼便看出青年的骨龄以及修道多少余载岁月。区区数载不过十便成就潭光境巅峰,虽然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唯一,但也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在鬼城魔渊的地盘。老者可绝不会袖手旁观。
换种夸张的比喻,这青年就相当于皇帝之子,天运之子。潜力无穷。与其结下善果,对以后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可此刻形势极为不利,老者自己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广林国都难说,又怎么可能顾及他人死活。
这不仅是老者自己的想法,其余武丹境武者所想也大致相同。
“诸位,如若我等与魔渊誓死一战,结果是什么我想你们都清楚。”
“如果我们给这青年制造一线生机。青年成长起来以后,报不报恩无所谓,其对魔渊的战意,日后定然使他成为讨伐魔渊的一把利器啊。”一旁沉思良久的壮年武者语气沉重道。
话语落下,无论是老者亦或者女帝宫的师徒二人。面色尽皆微微一变,眼中不一而同的悄然划过一抹惊疑不定之色。
壮年道出的办法倒不是说不好,而是这种舍己为人的“幼稚”行为他们不能接受,而且还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换做谁都要摇摆不定,思虑良久。
“诸位,难道你们就愿意心甘情愿的被魔渊掌者残忍杀害,坐以待毙吗?”
见没有一个人赞同自己的想法。壮年武者眼底不由划过一抹失望。可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继续出言规劝道。
红色盛宴,红色盛宴,说的好听。在壮年武者看来,魔渊就是将自己这些武丹境武者当做肉质肥美的待宰羔羊。吃他们的血而已。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魔渊不准备放过自己。那他也不能让魔渊好过,原本便为当下局面细想破局之法。可死局一定,别无他法。
而这青年的出现无疑让他看到一丝希望。一丝可能令魔渊日后付出惨痛代价的机会。这才苦口婆心的对老者等人劝言。
“既然死局已定,倒也未尝不是个法子。”耳闻壮年武者的话语。老者本就已然动摇的心绪顿时平复而下。口中无奈一叹道。
“道友说的是。”有了老者的带头。其余内心动摇的武者也不由平复。一一点头颔首应允。赞同壮汉的主意。
“多谢诸位道友成全。”见众人终于被自己的话语所打动。壮年武者郑重其事的面色顿时一松。口中轻舒口气。随即面露感激之色。对众人拱手作揖道。
而唯一没有出言赞同的便是疑似女帝宫的师徒二人。那名少女倒也还好,观其修为不过蜕凡。有似与无。
其师尊就厉害了。本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对壮年武者的话语更是充耳不闻,给众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对女子这幅冰冷模样,壮年武者心底虽然极为不爽。但此刻也不是较劲的时候。也只能暗自宽慰是对女性开放的特权。
“哼!”
壮年武者等人的话语自然没逃过同为武丹境掌堂的耳朵。其口中冷哼一声,面色也顿时阴沉了起来。眼神阴鸷的看向擂台上的青年。掌心微微揣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