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一直觉得冬日不漫长,冬日也不寒冷。每晚的这个时候,我就会看见父亲搓绳的样子,看见母亲收拾的样子,这成了冬日的定规。搓绳与收拾,父母没有明说的分工,但又分明的分工,想着就想到了父母的辛劳,更看见了父母的默契。困顿的生活,在我们家里是实在的、具体的,但父母不吵、不闹,偶尔的争辩说的也是绳的粗细,地的龌龊与清爽。就这样,冬日里,我们家的客堂成了我们劳动的场所,绳索成了我们劳动的成果。一个冬天下来,我无师自通,也会搓绳了,我的妹妹也学会收拾了。自此,父亲有了搓绳的伴儿,母亲有了收拾的伴儿。后来我那个姊妹也学会了搓稻柴绳,父亲喜笑颜开。冬天的客堂更加热闹了,热闹了,冬天的冷意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