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眼睁睁看着,脚下晃动,差点站立不稳。
那件衣袍……
“什么东西?”夏侯明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地赶过去。
唐佳佳也是伸长脖子,若不是为了在夏侯川面前保持风度,她大概会比夏侯明月还激动。但,今日真是让人预料不到,会有那么多的惊喜。
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期待着那东西的出土。
翎羽手脚冰凉,那夜里从紫月宫回来,她披了夏侯川的衣袍。
她也不是想故意穿,而是她的衣裙被夏侯川撕得破烂,才不得已而为之。
回来之后,她发现还回去已是不可能了;想丢了,又怕惹出什么事端;烧了,更是会遭人追问。
在这宫中,做什么事都不是那么自由的。
思虑再三,她才塞进了炕尾下面的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藏得那么好的东西,竟然会因为夏侯明月寻找七彩琉璃钗的事,被人给翻了出来。
“这是什么呀?不是本公主的七彩琉璃钗吗?”黑色的衣袍送到眼前,夏侯明月失望地道,她心心念念的七彩琉璃钗还是没有找到啊!
那宫女稍微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将衣袍展开,说道:“公主,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袍啊!”
“什么?男人的衣袍?”夏侯明月不可思议地提高了音量。
这劲爆的消息道了出来,刹时,所有翻查物事的宫女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那件衣袍观看。
什么样的宫女会有男人的衣袍?无疑是那宫女与人偷情了。
瞬息之后,一双双眼睛就都转到了翎羽的身上。
“翎羽,这房中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袍?”荷儿呐呐地问着,双目圆瞪。
她跟翎羽住一个房间,却是从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翎羽头疼得要命,被人找到了,她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夏侯川只一看那衣袍上的金色绣线,修眉便蹙了起来,那是他喜欢的款式,每一件衣袍上都必不可少。
须臾,夏侯明月就识别了出来。
“哥哥,这不是你的衣袍吗?”
这下,她不嫌脏了,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查看,还是没有认错。
殷勤地送到夏侯川的面前,她道:“哥哥,你快看看,是不是呀?”
夏侯川又自睬了两眼,这才将冷沉的眼眸转向翎羽。
那眼中,有询问,有威慑,亦有愤怒。
气场太强大,人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四目相对,翎羽心下“咯噔”一跳。
她虽然被夏侯川非礼了,却是不想成为夏侯川的侍妾,是以,至今仍然隐藏着。
夏侯明月等不及了,扯了扯夏侯川的手臂,“哥哥,这衣袍与你身上穿的大同小异,是你的,没错吧?”
夏侯川被打断了思绪,回过头来,磁性的男音低沉地回应,“的确是哥哥的。”
得到了肯定,夏侯明月不淡定地叫道:“哥哥,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怎么连你的衣服也偷啊?”
与别人看热闹的心情不同,唐佳佳此时的面色僵了下去,她冒充了夏侯川临幸的宫女,是以,她很自然就想到了那个层面上去。
翎羽真心体会到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
她不能狡辩,还不能否认。
她狡辩,就说明那衣袍不是她偷的,而是出于某种原因,从夏侯川那里拿过来的。那日的事若是暴露,那她就别想出宫了。
她不能否认,是因为荷儿跟她住在一个房间,她否认了,别人自然会觉得荷儿才是那个小偷。
不想害了荷儿,所以,她只有沉默。
生平,她第一次如此软弱,为了保护朋友,而选择软弱。
夏侯川盯了她一阵,隐忍着火气,沉声问道:“说,本王的衣袍怎的会出现在你的房中?”
其实,无须询问,他都已经猜到了原因。
但,他就是想让翎羽亲口说出来。
杀气浓烈地蔓延开去,在场之人都能够感受到,只要翎羽一言不合,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翎羽捏着拳头,迫使自己镇定。
眉眼一动,她尽量地以轻松的态度回话:“大概,这屋里,有鼠患。”
“有鼠患?”夏侯川想不到她会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字一句地道来的话语,冰冷透骨。
已经是那么清楚明白的事了,她居然不承认。
“呃,老鼠打了洞,把赃物藏进去,奴婢也是到此刻才知道。”
到现在,她还在否认,夏侯川真是搞不懂,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哼!什么样的老鼠能那么聪明?”
“兴许,真有聪明的。”
“呵!”夏侯明月听不下去,冷笑道:“顾翎羽,死到临头,你还狡辩啊?亏本公主昨日还觉得你不错,哪料到你是这么一个偷盗成性的惯犯呀!”
偷盗的事,翎羽不想否认,她只想保全了荷儿,到时候荷儿才能去找宸妃,帮她解一次危。
“公主,七彩琉璃钗在这儿,找到了……”一个宫女忽然惊喜地喊。
说话中,她已是把那支七彩琉璃钗送了过来。
那钗子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裹着,翻开帕子,七彩的琉璃光泽就闪耀在众人眼前。
果然是一件稀世珍品,价值连城。
夏侯明月失而复得,欣喜之中,激动不已,“找到了,找到了,我的七彩琉璃钗终于找到了……”
唐佳佳眸中一闪阴狠之色,说道:“想不到,这珠钗,竟然真的是顾翎羽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