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邪修本来已经起身向房门走去,不过他才刚刚迈出了一步,却莫名顿住了脚。
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的伶小姐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个黑袍人怎么忽然又不走了。
不过她在心里却也不在意,因为黑袍人穿成这样,而且言语间十分的谨慎,明显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却和他有过接触,知道他的行踪。如果黑袍人改变主意想要杀她灭口的话,纵然她心有不甘,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黑袍人的实力太强了。
“老夫不想陪你们玩,但是……”
黑袍人倏地开口说道:“你们这些个蝼蚁却似乎并不想让老夫走啊!”
他的声音无比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波动起伏,言语间只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般的傲然和不屑的戏谑嘲弄,只是感觉到有趣,再无其他别的情绪。
听到黑袍人的这句话后,伶小姐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此刻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很明显,应该是中年女子把受伤的唐慕给送回去之后,让唐徳延得知了这件事情。唐徳延见自己的义子被打,肯定忍不下这口气,所以带着人来堵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就是不知道是中年女子告诉的唐徳延,还是唐慕告诉唐徳延的……
不过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伶小姐不动声色地微微蹙起眉头,她是极为不愿意让唐徳延过来的,因为今天晚上是乞巧节,县城中正是人流最大的时候。如果唐徳延带着众多衙役来围堵这个神秘黑袍人,肯定会被街上的人给发现;
而且黑袍人如果这次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们的话,一怒之下把唐徳延还有他的手下全部都给杀了,这件事情就会越闹越大!
虽然永宁县城地处比较偏僻,且相对来说唐徳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要是真的死了这么多的衙役,再加上一个县令,事情再怎么被压制,最后却都会被传到府城上面去。
纵然她的身份隐藏的极好,但若是仔细调查的话,肯定会查到醉香楼的上面,最后落到她的头上,因为事情本就因她而起。到时候哪怕是看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可却也很麻烦,会对她的行动有所阻碍,产生麻烦!
因此她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得这么大!
只是……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阻止的!
如果单是唐徳延一人还好说,但是她面前这个黑袍人的心思却极其难测,她不敢妄加揣度揣度他的想法,只能谨慎小心地待着,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因为如果贸然劝说黑袍人的话,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伶小姐站起身来,神色平静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她的语气平静且淡然,似毫不在意一般。
因为现在她不说话不行,多说别的也不行,只能简单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才符合她的身份和如今的情况,且不会令黑袍人产生别的反应和想法。
“怎么做?”
黑袍邪修自言自语地沙哑开口时,再次转过了身来,对着面前的伶小姐说道,“自然是在这里恭候他们的‘大驾’了。”
伶小姐沉默,由于眼前黑袍人身上的黑袍太过宽大,将其笼罩得严严实实,所以她看不到黑袍人此刻的表情,不过她却也能猜到,他的脸上应该是不屑、戏谑、冷笑……
既然这个黑袍人不打算离开,而是在这里等着唐徳延,这也就是说他想正面对付唐徳延!
如此想着,伶小姐叹了口气,事情终究还不是不能如她所想的那样……
以黑袍人的古怪脾气,他想要杀死唐徳延也只是在一念之间,随意抬抬手的事情,而且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忌和担心。如果唐徳延和他发生冲突的话,最后只能是死亡这一个结果!
黑袍邪修说完,缓步回身再次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斟酒吧!”
他抬起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虽然酒水的确是寡淡无味,但是若有血来调剂的话,哪怕不能增些味道,却也可以添点乐子。呵呵……”
伶小姐闻言,好看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冷然的光芒。
不过他却不是针对眼前的黑袍人,而是唐徳延。
下一刻后,她沉默着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不断地向黑袍人的酒杯中倒酒。
…………
“诶,张兄醒一醒!”
“别睡了!”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一个巴掌猛地落到苏姓书生的头上。
“别念了,赶紧把你身旁的那个人叫醒!”
“呃……哦哦哦!”
苏姓书生浑身一个机灵,茫然懵懂地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后,一旁的顾吟风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赵秀生,叫道:“赵兄,别睡了,起来喝醒酒汤。”
此时桌子上正放着好几碗醒酒汤,是顾吟风和陆挽裳刚刚从醉香楼的厨房中端出来的,好让房间中这些醉醺醺的书生赶紧歇息歇息醒醒酒,不然的话,等会总不能让他们这些人被醉香楼的人给赶出去睡大街吧。
赵秀生轻哼了几声,然后扶着自己的额头慢慢地抬起自己的身子,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艰难地睁开眼,一看是顾吟风,他醉醺醺口齿不清地说道:“嗯……顾兄,你怎么在我家里?”
听到他的这句话,陆挽裳哭笑不得。
顾吟风脸色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