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如果是这样,我虽能从胡蒙脱身,但此举必然让我的家族开罪于朝廷,回到燕国之后,又岂能有好日子过,我不会做的,打死我,我也不干。”
张子聪没想到燕逐会突然变得坚决起来,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可是当他抬头看到对方游移不定的眼神时,心中哂笑,表面上装模作样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我钦佩燕将军的忠义,但既然谈不拢,那就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请燕将军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当然在这期间,燕将军若是改变主意了,依然可以让人通知我,不过时间截止在天亮之前,因为按时间来算,明日日落之前,你们斥候队刚好可以往返一趟,再久一些,就会惹人怀疑了。”
张子聪语毕,一旁斟酒的胡蒙人就用眼神示意了一直守候在旁边的两名士兵,两人会意,大步上前来到燕逐面前,一人一边,作势欲将他架起来,往帐外拖去。
“张将军,张将军!”燕逐连忙跳了起来,往后急急退出两步,一脸惶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胡蒙士兵,又将目光投向一旁故作悠闲的张子聪,“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什么都可以商量啊,张将军!”
燕逐被两步抢上来的胡蒙兵架了个结实,此时他那身还算不错的身手,已经因为心中的恐惧和惊慌失措全部抛于脑后,如同那只架在火炉上的羔羊,只有不断地哀嚎和虚弱的挣扎。
张子聪依然不动声色地饮着杯中温酒,再顺手割下一块鲜嫩的羊肉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嚼着,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即将被拖出去的燕逐。
“好!好!我答应!我都答应!”就在一名士兵掀开帘子,准备跨出帐篷的时候,兴许是被外面天寒地冻的景色和临身的刺骨感所吓到,燕逐连忙回过头大声吼着,然后带着明显的哭腔,哀求着张子聪,“张将军莫要再把小子关在那里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便是。”
张子聪闻言,脸上逐渐浮出笑意,心道这燕逐果然还是太嫩了,只要稍微用点手段,他便垂首屈服,让人完全没有体会到征服一个人的成就感。
对着门口的两个胡蒙兵挥了挥手,那两人便松开了燕逐,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而燕逐没了两人的支撑,身体一垮,便匍匐在地上,然后四肢并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到张子聪的下首位置,口中不停念叨着:“张将军开恩,张将军开恩。”
这个时候,张子聪突然没有了一直深埋在内心的负罪感,因为眼前的燕逐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虽然暂时受了些屈辱,但他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相比起燕国,苟且的活着,至少比覆灭要好得多。
这里的燕逐只是燕**队中的一个缩影,那里还有千千万万个“燕逐”混迹在燕国的军队中,就像蛀虫一样,将燕国自立国以来就威名赫赫的大燕铁军蛀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试问这样的一支军队,如何能与刚从铁和血中磨练出来的胡蒙铁骑相抗衡。
现在投向
胡蒙,还能有些价值,等到胡蒙攻破燕京,大局已定的时候再来投诚,为时晚矣,想到这里,张子聪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两声,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骄傲。
“燕将军快快起来,你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张子聪缓缓起身,将燕逐扶了起来,领到之前的那个位置上坐着,又亲自为他斟满了酒,“燕将军受惊了,其实你只要早开口,便就没有这种咱们都不想见到的场面发生了,唉,你瞧我,这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请满饮此杯,祝我们即将开始的合作,一切顺利。”
“是是”燕逐连连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豪气,甚至连一点属于自己的骨气,都已经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知丢在了何处,慌忙举杯,既然张子聪要求满饮,那他就真的一口喝得干干净净,完了还用嘴抿着杯子吸了吸,然后将酒杯倒了过来,示意自己是真的喝得一点都不剩。
张子聪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燕逐的肩膀,“燕将军先在这休息,酒肉管够,吃完了,与我一同去见可汗,商议凉城的具体事宜。”
燕逐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和为难,但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乖巧得如同一只猫咪。
……
肴关今天迎来了很多贵客,晨时一批来自越州的增援部队二万五千披甲之士,在荆越王世子勾越治的率领下,从越州出发,经中州入肴州,终于在今日抵达肴关。
午时,来自荆州的增援部队二万五千披甲之士,在房仲麾下,有第一猛将之称的房高的率领下,从荆州出发,经中州入肴州,也在今日抵达肴关。
两支部队几乎同时抵达,燕护自然喜出望外,连忙安排入关将士的食宿问题,又与麾下众将一起接见了勾越治和房高两人。
“良臣已经引兵入了定州,不知朝廷对两位所率部队有何安排?”燕护随口问了一下,按道理,两人的部队是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官的,不过因为这两支部队都不归自己节制,所以燕护自己也没有任命权,只有朝廷兵部所下军令,才能对其有效。
房高率先站了出来,从怀中拿出一封令信,上面加盖的是兵部的红色大印,“禀燕帅,末将出发之前,就已经从房帅那里取得兵部令信,只是来使说要到了肴关,见到燕帅才能开启。”
另一边的勾越治也走了出来,先是对着燕护抱拳一拜,然后说道:“末将出发之前也已经收到了兵部令信,使者同样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