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倾芸斜倚在贵妃榻上,这张贵妃榻已经有些年代了,但是躺上去却十分舒服,她便让人留了下来,中午午休时可以拿来躺。
她翻来覆去的看着账本,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一丁点纰漏,庄子的银子都是从宰相府拨过来的,数目很清楚,而且一应的开销费用也很正常,欧阳倾芸粗略算了算,基本上那些费用都没有夸大的报销,价目都很合理。太不寻常了,欧阳倾芸这么想着的时候,小崔忙匆匆的跑进来。
“小姐……小姐……”
“干嘛呢?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欧阳倾芸悠闲的躺着,账本被随意的散置在地上,,便听到一个还喘着气的声音。
“我刚刚上了街。”小崔仍旧有一口气喘着。
“然后呢?”欧阳倾芸起了身,睫毛扬的长长的,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议论一件事。”
古人都爱听风就是雨,一旦一件事在某个八卦者耳里传了进去,那整个县城便都会流传着这件事。然而,欧阳倾芸对这些时事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这些被加过料的时事,可信度实在太低。
“我听他们说,昨日早上,在南郊的山上发现了几具男子的尸体。听说死的很惨呢,七窍流血,手筋跟脚筋还都被挑断了。还有……”小崔顿了下,吐了口气,“听说那里昨夜闹了鬼了,有一名窃贼本来偷了金子想要逃,结果在那山脚下吓得晕了过去,早上被人发现便被告到了官府去呢,直到醒来,那人都还只说他看到了双眼发白,舌头吐得长长的阴魂呢。”
“有这么悬乎吗?”欧阳倾芸站了起来,走到了梳妆台前整理发髻,被这丫头这么一说,她已经完全没了午睡的心情。
“当然。我听到的还不止这些……”小崔替欧阳倾芸梳着头发,眼珠子转了转。
“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小崔说着,对着镜子摆了个鬼脸,眼角发白,吐了吐舌头,头发被弄到了脸前面,完全一副鬼脸的模样。
欧阳倾芸却没什么反应,小崔以为她被吓傻了,忙伸手挥了挥,“小姐,你别吓我。”
谁知,这位主子只冷冷的给了一句,“你这副样子太可爱了。”
“……”
欧阳倾芸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外面,天隐隐的泛着灰白,没有一丝阳光,明明是中午,看着却像是到了傍晚。
“走,陪我走一趟账房。”
“啊……”小崔有些惊讶。她可只是个粗使丫鬟。
“我说的话没听见?”
“是,小姐。”
小崔虽然是个粗使丫鬟,但是也是欧阳倾芸在这院里唯一一个能信任的人了。她想着,或许调教调教这丫头,还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好帮手。
这么想着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账房。
“大小姐。”自从欧阳倾芸被余悠打的昏睡了很久之后醒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几次与余悠大战,还要回了一处该是主子住的松苑,庄子的人便不敢再对欧阳倾芸过分的不敬,见到也会行个礼做做样子。
“嗯。”欧阳倾芸抬眸巡视一眼账房。
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柜子,柜子的角落上方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蜘蛛丝,上头还有几个小小的黑影。有一张大桌子,并排着三张椅子,除了欧阳倾芸一进来时从中间跟左边绕过来给她行礼的两名男子,右边那个位置的椅子并的好好的,并不像是此刻有人在这里办公的样子。
欧阳倾芸径自绕到那个位置,声音有点冷,“这里是刘垚坐的?”
“是。”
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倾芸先前认识的人很少,更是没来过账房,对这些人根本一无所知。
“回小姐,他叫甄志国,在下叫余骞。”另外一个蹦了出来,满脸堆满了肥肉,横笑着。
“我没问你。”说着的时候,欧阳倾芸已经围着账房观察了一圈。
“……”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自称余骞的男子敛了敛神色,“在下多言了。”
欧阳倾芸望着甄志国,只见他仍旧一脸恭敬,“小姐此次前来,不知可有何事?”
欧阳倾芸凤眸微眯了眯,一脸认真的问道,“怎么,余掌事没跟你们说,现在账房归本小姐管了?”
两人闻言片刻怔了怔,纷纷面面相觑,都不出声。
欧阳倾芸继续开腔道,“那么,我便在这里正式宣布,从今以后账房的所有账目必须一本不落的全交到我手上。”
两人闻言仍是有些惊讶,还是余骞讪笑着开了口,“不知大小姐可有我们账房的掌印?”
“你质疑我们小姐?”小崔看着这两人如此,不由得跟着开腔。
“不敢,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做事而已。”
“是吗,我怎么看你都不把小姐放在眼里的呢?”
“小崔,”欧阳倾芸不想听下去,她清冽的双眸掠过两人的身影,然后缓缓出口,“昨儿个你去余掌事那里,可有把账房的掌印拿回来?”
额,小崔想了想,顺着欧阳倾芸的话说道,“啊,小姐,我忘了。”
“既然如此,还不快去取来,给这两位大哥瞧瞧。”
“是,小姐。”说完还不忘瞪回余骞一眼。
“还有,顺便跟余掌事说一说,本小姐说过的话可要牢牢记住,莫要忘了谁才是主子。”
“好。”
欧阳倾芸就这样在账房待了下去,小崔去取账房的掌印时,却见有一名衣着比她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