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偶尔几声狗吠,那是黑子招呼它仨个崽快睡的信号。往常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却让梅大义辗转反侧。
狗随主人。
被当成自家孩子养的黑子都忍不得抛下它一个崽子,何况是人。所以他家少爷更舍不得孩子委屈。
呸呸呸,想到了哪去了。
都怪老梅不好,临睡前了还胡袄让人心乱。可是阿仁的某些想法是不是代表了少爷的想法?
不好啊。
阿仁为何少爷最好是记到夫人名下,而不是依少爷的想法记在二姨太(关玉莲之母)名下。
他敢在自己耳边感概几句,那肯定是有想自己劝劝少爷,但主子就是主子,他关义好意思瞎指挥?
少爷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应该不会,否则他肯定会亲自下令。但阿仁是谁?他不可能些废话。
用那家伙的话来。
他现在终于混成了大管家,出门在外的言行举止就代表着少爷的面子,几句都要先琢磨了琢磨再。
那要是少爷抱着不敢得罪儿子的心思,却又不赞同儿子想法,如此岂不是又要被老梅料个正着。
别瞧他家少爷看似很好话,但他能这趟先派出人手与少爷接触,就可见骨子里还是不怎么想相信人。
梅大义暗叹一声,一巴掌遮在自己额头上。但愿少爷看到自己的信后能明白自己一片苦心,真的再也不能委屈孩子了。
就齐家吧。齐家这门亲就很好,总不能为了将少爷一家人都留着身边,让那俩孩子成了遗憾。
再了,少爷自己看中的姑爷,又岂能让他违背承诺。真要选择的话,估计少爷都懒得搭理你们。
什么权势钱财啊,百年之后还不是由少爷继承,孩子想要就给,不要就舍弃掉得了,还有什么比父子一条心更重要。
老梅有些话虽然的不中听,可不是没道理。他就没逼少爷走不喜欢的路,就连孙姐,她要是不愿意,老梅还是放开手。
幸好齐景年不知他这些想法。当然,就关仁回国一行,齐景年也知道那边的关家肯定不赞同他和关关的亲事。
否则关仁也不会见了佑兄妹俩人,却只字不提到他半句。他试探过了,结果让他很不满意,不然他何必派出齐二。
敢拦他和关关的亲事,别是关关见都没见到一面的祖父,就是皇老子,他都会让对方不好过。
此刻的他,也在翻了一个身。黑夜里,深邃的目光望着屋顶,时不时地侧耳旁听东屋那边的动静。
比起梅大义所愁的事情,齐景年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就要多的多了。他的良善只能给他的关关,其他的,容不得他退让半步。
就今晚梅老的一翻话何曾不就是在敲打他——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一点,别以为搞点动作就能瞒得过他。
所以他抛出了他大姑这个话题,也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梅老——在意是一回事,但也得视情况而有所轻重。
虽然又与老爷子对了暗招,但实话,他心里很高兴。是的,很高兴,为关关又多了一位真心为她着想的长辈而高兴。
孙家垮台不垮台与他何关。
反正能让他祖父和梅老出手的,绝对不是针对个人私仇。只不过恰巧撞到炼口,提前结束喘息之力罢了。
侧耳旁听了半刻,听到东屋交谈声停止,齐景年也闭上双眼开始睡觉。他还想明儿个一早陪关关锻炼呢。
他再想挤出时间与他的关关独处,到了次日午后也不得不返校上课,当然,他就是不想返校,关平安也要上学了。
这俩人一结束短假,关佑则比原先规定的返校日期延迟了一周之后归来,人呢,还瘦了一圈儿。
关平安可心疼坏了。
一回到后罩房,她气得差点学她娘掐人。“咋回事?你不是带了吃的?”要知道锦囊内最多的就是即食食品。
“嘘~”关佑就知道逃不过妹妹这一关,可他也不想的啊。“你先听哥哥解释。我是黑了显得瘦了。”
关平安拍了拍他肚子,捏了捏他胳膊,“真的?对啊,你咋黑成炭了?往常上军营锻炼也没这么黑啊。”
关佑乖乖站好给自家傻妹妹检查,“麦色,我这是麦色。我知道你想啥,可我在外真没机会开灶。”
“遭大罪了。这回能休息几?北哥他是三,你应该最少也有三吧,我给做些药膳好好补补。”
关佑好笑地摸了摸她脑袋,“好,哥哥都听你的。你先你去学农咋样?有没有被同学欺负?”
“我是谁啊,我能被人欺负?”关平安撇了撇嘴,“咱们又不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就那点农活算啥。”
关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对,我忘了我妹妹是比五丫姐更能干,是马六屯新一代的第一把好手。”
“……出去转了一圈儿又没有什么新发现?我听北现在外面管得不是很严,你去的地方如何?”
关佑拉她坐下,“慢慢,不急,等娘下班再都来得及。家里如何?咱爹给家里来信了没有?”
关平安顺着他的力道坐到榻上,“我还没回来之前,咱爹来了一封信,是他很好,让娘不用担心。
不过我这两听梅爷爷咱爹和他有通过电话,知道你今也会回来,爹让我们好好学习向上。”
“你就没给爹写信?”
关平安摇头,“没呢,爹他应该也快要回来了,没准信还没到,人已经在路上。我倒是想给打电话。”
着关平安摊了摊手,“你知道的,不方便也影响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