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子真不明白自己在发什么疯,而且这疯病还严重得很,多半是被那疯子似的小公主传染了,以至于行事颠三倒四,根本全无理智可言。
先前明明被这小母夜叉要打要杀,可当她被抛到自己边的时候,尤其看到她那副泪水涟涟的可怜模样,粉嫩手臂上还有一条深深的伤痕,自己竟是连半点恨意都提不起来了。
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小樵子一把拉起小公主,径直冲进前面的密林。
小公主当时又疼又怕,再没半点主张,只能跟着一路狂奔下去。
小樵子轻车熟路,三转两转便出了密林。但他终究年小力弱,方才又跑得急促,这时已经气喘嘘嘘。
回头再看小公主,更是汗水淋漓,其中再混上泪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划出几道白皙的痕迹,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樵子好笑之余又觉心软,索停下脚步,让小公主休息一下,自己则打眼四顾,察看有没有追兵赶来。
小公主惊魂甫定,发现手臂被小樵子牢牢抓着,登时忍不住羞怒交集。
这丫头可不管小樵子又救了她一命,厉声呵斥中挥起匕首,径直砍向他的手腕。
小樵子再没料到小公主竟然狠毒至此,万幸听到呵斥之后本能的一缩手,这一下砍得并不太深。
不过饶是如此,锋利的匕首依旧划开皮,当场鲜血迸流。
小樵子惊怒狂,奋起一脚踢落小公主手里的匕首,跟着哇哇大叫道:“你!别再发疯了好不好?!真是疯丫头!母夜叉!母老虎!嘶……”
话还没说完,腕上的疼痛便让小樵子不住打了个寒噤。
小公主被踢落匕首,自然手腕生疼,她可更生气了,单手叉着小腰,脆声嗔斥道:“哼,你这死奴才凭什么抓我的手,尤其刚才你还踢我,真是胆大包天,今天我饶不了你!”
她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正被追杀,一双粉拳劈头盖脸砸向小樵子,小樵子招架不住,只能顺着小道落荒而逃。
小公主似乎打定主意,非宰了小樵子不可,回捡起匕首,随后穷追不舍。
须知小公主为秦傲天的女,虽然眼下年龄尚幼,却已经有内功根基,法也比小樵子高明一筹。
小樵子的伤口一直无暇包扎,手腕上还在不停的渗出鲜血,可他毕竟占了熟悉地形的优势,所以虽然有几次险些被小公主捉到,但还是凭着过人的滑溜和不错的运气化险为夷。
小公主一边紧追,一边叱连连,让小樵子站住。
小樵子哪肯理她,只是抱着腕上的伤口舍命奔逃,心里不住问候这疯丫头的祖宗十八代。
两人一追一逃,须臾来到一处山崖左近,小樵子眼看自家的茅屋业已在望,兴奋之下不由得精神一松,脚下也稍稍慢了一步。
小公主觑得分明,脸上露出冷笑,趁机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小樵子股上。
小樵子惊叫一声,当场仆地滚到,小公主喘了口大气,这才得意洋洋的道:“看你个死奴才还能往哪儿跑,乖乖受死吧。”
她说话间上一步,又是一脚踢向小樵子的后脑勺。
小樵子虽然筋疲力竭,却知道这绝不是“趴”以待毙的时候,所以顾不得腕上疼痛钻心,硬是两手一撑翻滚开去,堪堪躲过小公主这一脚。
趁着小公主一愣神的工夫,小樵子连忙翻坐起,苦着脸告饶道:“小姑,小祖宗,小……小公主啊,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想必气也出了,我……我好歹救过你的命呀,你干嘛非要杀我呢?”
小公主见到小樵子这副惨象,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但转念间又冷冷的道:“不管你是谁,你先看到了我,后来又敢踢我,我一定要杀你。”
小樵子登时一滞,兀自苦兮兮的道:“你不想被别人看到,肯定是怕引来追杀吧,可我明明对你没什么恶意,否则怎么会带你跑呢?”
小公主绷着脸道:“我不管,爹说过的,宁我负人,莫人负我。”
小樵子心里凉了半截,腕上的疼痛仿佛更剧烈了,只能哀哀的道:“那……那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小公主微微一怔,含含糊糊的道:“什么事你先说,我可不一定答应。”
小樵子精神一振,赶忙拿手一指道:“前面不远那间茅屋便是我家,我还有个妹妹,今年才不到两岁,等我死了以后,能不能麻烦你……”
小公主“心领神会”,径直打断道:“你不用说了,等你死了以后,我便把她也杀了,让你们兄妹两个在下面团聚。”
小樵子又惊又怒,忍不住大叫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真是qín_shòu吗?!”
这一下绪过分激动,小樵子腕上的疼痛更剧烈了,险些疼得他当场晕去。
小公主不见半分同,反而不耐烦的道:“不知死活的奴才,要死都不安分一点,你赶紧上路吧。”
说罢小公主一脚踩住小樵子的口,跟着弯下腰去,便要将匕首刺进他的咽喉。
小樵子命悬一线,蓦地尖叫道:“臭丫头!我跟你拼了!”
叫声中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的怪力,小樵子猛的腰向上一掀。
小公主本来笃定小樵子无能反抗,这下根本没有防备,登时只听她啊哟一声,脚下站立不稳,当场仰面摔倒,手里的匕首也磕飞了出去。
小樵子死里逃生,二话不说顺势一滚,整个人压在小公主上,紧紧抓住她两只手腕,这才喘口大气道:“臭丫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