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药侠”答允验证身份,孙楚楚秀眉一挑道:“很好,你既然自称药侠,当然没将我这点微末毒技放在眼里了?”
“药侠”心下了然,缓缓点头道:“听这口气,小丫头想试试老夫解毒的手段?”
孙楚楚干脆的道:“聪明,本姑娘要在你身上下一种奇毒,你若能将毒解了,我便信你是真正的药侠,可你若是解不了,趁早收起画皮滚蛋吧。”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苏琬珺听罢不禁沉声道:“楚楚妹妹,别再胡闹了!”
孙楚楚充耳不闻,只拿挑衅的目光望着“药侠”,但见“药侠”负手而立,不温不火的道:“可以,解你小丫头下的毒,于老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老夫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所以别想老夫心甘情愿被你下毒。”
孙楚楚为之一哂道:“说得冠冕堂皇,只是暴露自己的心虚罢了,哼……本姑娘宽宏大量,不跟你斤斤计较,你尽管说出来吧,还要什么附带条件?”
“药侠”微微一顿,随后清咳一声道:“简单,倘若老夫解了你下的毒,你便留在古峰山,伺候老夫的生活起居,包括端茶递水、洗衣叠被、内代书童、外为车夫、采药抓方、炼丹守炉等职责一并承担,不得有任何怨言,如此你可答应?”
孙楚楚越听越气,忍不住娇斥道:“你!简直岂有此理!太过分了!分明是欺负人!”
“药侠”淡淡的道:“老夫便是这个主意,答不答应由你决定,老夫决不勉强。”
苏琬珺心下雪亮,暗忖“药侠”分明有意栽培孙楚楚,这才用激将法逼她立约,好笑之余故意颦起秀眉道:“楚楚妹妹,都怪你一味任性胡为,如今咱们怎么办才好?”
孙楚楚面现彷徨之色,偷眼望向岳啸川,岳啸川见状摇摇头道:“罢了,舎妹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但在下不能让舍妹以身作赌,我们就此告辞,不再叨扰前辈。”
说罢岳啸川转身欲去,孙楚楚顿觉羞愧难当,连忙呼唤道:“啸哥哥慢着!我……我跟这家伙赌了,倒要看他有多少斤两!”
岳啸川并未回头,只是峻声道:“楚楚,我已经说过了,咱们马上离开。”
孙楚楚脖子一梗道:“啸哥哥你先别管,大……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今天一定要让这家伙好看。”
岳啸川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却颇见欣慰,苏琬珺明白他是欲擒故纵,更加暗自好笑不已。
孙楚楚还被蒙在鼓里,先瞪了“药侠”一眼,然后将手伸向束在腰间的彩带。
这条彩带的颜色尤其丰富,看起来竟然不下百种,每种下面都是一只精巧锦囊,内中存贮诸般药物。
孙楚楚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只藏青色的锦囊,得意的晃了晃道:“喂,你既然号称药侠,能不能猜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药侠”冷笑一声,凝目向那锦囊望去,须臾只听他轻啊一声,难掩惊奇的道:“居然是毒龙鳞片?小丫头是从哪里弄来的?”
孙楚楚白了“药侠”一眼道:“你管我从哪里弄来的,不过能认出毒龙鳞片,你的确有些见识。”
“药侠”沉吟着道:“毒龙是苗疆五仙教的圣物,看来小丫头跟五仙教有瓜葛了?”
孙楚楚和岳啸川对视一眼,分明哂然道:“有毒龙鳞片便跟五仙教有瓜葛,你难道跟聂擎天一样,脑筋打了结吗?”
“谁不知道毒龙六年前便从五仙教逃走,我师父取到这些鳞片,又有什么稀奇?”
“药侠”若有所思,片刻方嗯声道:“说得有理,是老夫太过武断了,小丫头勿怪。”
孙楚楚撇撇嘴道:“这么快便服软,你不会是没法解毒,所以打算直接认输吧?”
“药侠”已经镇定心神,闻言沉声道:“小丫头,无解之毒不可下,这规矩你师父没教过吗?”
孙楚楚眼珠一转,凉凉的道:“师父自然教过,但我不能解的毒,不代表你也不能解呀,好歹你是‘药侠’前辈,不该跟我落到同一个层次吧?”
“药侠”不禁苦笑道:“小丫头一张利口,倒是占尽歪理,不过你这回注定要吃瘪了,哈……毒龙鳞片拿来吧。”
孙楚楚见“药侠”一派胸有成竹,自己反而有些心虚起来,但转念间便气定神闲的道:“装模作样是么?哼……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本姑娘不上你的当,偏不换其他毒物,你快把手伸出来吧。”
“药侠”摇头一笑道:“小丫头自作聪明,老夫难道还怕你不成?”
他说罢坦然走上前去,由袍袖中伸出半只手掌,只见肤色莹白光润,并不逊于青春少年。
孙楚楚解开锦囊封口,向“药侠”掌中倾出一点粉末,这粉末色呈灰青,阳光照耀之下,显露出金属般的光泽。
粉末一沾“药侠”的手心,便如水滴海绵一般,全部渗入肌肤里面,只留下一点灰青色的暗斑,上面泛起一团稀薄的雾气。
“药侠”微一颔首,径自收回手掌,跟着清咳一声道:“毒龙鳞片研成粉末,毒性凭空又增一分,不过小丫头在老夫眼皮子底下作手,实在有些班门弄斧。”
孙楚楚秀眉一蹙,不忿的道:“你什么意思,本姑娘哪有作手?”
“药侠”鼻中冷哼道:“你在粉末中掺了一丝碧心蛊和一丝九阴涎,这两种毒物本身虽然不算什么,但与毒龙鳞片相辅,却是地地道道的不解之毒,小丫头不知道吗?”
孙楚楚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