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生中经历的磨难,唐素素不禁怅然道:“是啊,一朝失策,一生悲苦,妾身年少无知,当时的确错了。”
眼见唐素素忍不住落下泪来,端阳子心生怜惜,于是和声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后来你又经历何种变故?”
唐素素缓缓摇头道:“总之造化弄人,详情不说也罢,我们夫妻二人的确做过恶事,但其中大半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端阳子明白唐素素的心意,暗自喟然间讷讷的道:“华夫人,虽然你我两家曾是世交,咱们两人也颇有缘分,但为恶终究是为恶,贫道实在没法为你们开脱。”
唐素素凄迷一笑道:“道长切莫多心,妾身并无为难你的意思,眼下只想求你仗义出手,帮妾身的夫郎缓解伤情,免得药侠尚未前来,他便已经伤重不治啊。”
端阳子为之一滞,板起面孔道:“华鹏恶事做尽,实为武林败类,华夫人何苦执迷不悟?”
唐素素垂泪道:“鹏哥在道长眼中或许十恶不赦,但于妾身而言,他却是唯一的倚靠,所以还请道长垂怜。”
端阳子神色转冷,不以为然的道:“华鹏死有余辜,贫道没有取他性命,已经算是法外开恩,怎么可能助他疗复伤势?华夫人不必再勉为其难,稍后等药侠前辈大驾光临,我们一同决定华鹏的生死。”
唐素素眼中珠泪滚滚,难掩焦虑的道:“那若是药侠迟迟不来,妾身的夫郎岂非死路一条?”
端阳子断然道:“那便是他合该命丧于此,贫道衷心乐见其成。”
唐素素闻言娇躯一震,语声颤抖的道:“你!道长一向仁慈,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端阳子冷然道:“贫道的仁慈只施与良善之人,绝不会做愚蠢的东郭先生,请华夫人谅解。”
唐素素终于泪湿双颊,无限凄苦的道:“好……道长不肯援手便罢,反正昆仑派见死不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道长做出这样的决定,妾身其实并不意外。”
端阳子脸一热,想解释又无从开口,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沉笑道:“呵……少年玩伴今日重逢,看来你们两个聊得很投机嘛。”
端阳子和唐素素齐齐一惊,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去。只见一条身着黑袍、头戴兜帽的人影走进夫子庙,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一脸内容的瑞阳子。
看到“药侠”终于大驾光临,端阳子连忙站起身来,郑重施礼道:“贫道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何时驾临?”
“药侠”淡淡一笑道:“什么时候来的无所谓,毕竟你端阳小道没让老夫失望,不是吗?”
端阳子正自赧然,“药侠”已经转向唐素素,睨视间清咳一声道:“唐丫头,老夫已经任凭你们施为,奈何你们自己计划不周,最终落得一败涂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唐素素面凝寒霜,扭过头去生硬的道:“老匹夫,这次的确是我们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药侠”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是杀是剐老夫自有决断,但首先你要交代清楚,你们这般处心积虑,非要害得老夫身败名裂,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素素冷笑道:“为了什么?当初你不肯收我为徒倒也罢了,我唐素素自认资质不佳,得不到你的青睐,但你干嘛又把我推给古恋红那恶婆娘折磨?”
“药侠”沉哼一声道:“唐丫头你别忘了,当初可是古教主拼死救下咱们两人的性命,你怎能对她如此不敬?”
唐素素脖子一梗道:“错!恶婆娘是拼死救下你的性命,而我只是碰巧沾你的光罢了。”
“药侠”愈发不悦的道:“你这丫头简直强词夺理,可即便如你所说,你拜在古教主门下也是自愿,老夫何曾强迫过你?”
唐素素悻悻的道:“我那时年少无知,对你又百般信赖,自然随你们摆布。”
“药侠”为之一滞,语带诘责的道:“总之你是心怀不满了?但凭良心说话,古教主待你如何?”
唐素素冷哼道:“恶婆娘对我好,只是为了骗取唐门毒经,可恨我当时六神无主,轻易遂了她的愿。”
“她得了毒经之后,便对我不理不睬,教中的绝学一门都不传授,唐门先烈大仇未报,她却一味让我忍气吞声,这等无能师父,我要她何用?”
话音方落,便听“药侠”接口道:“所以你便潜入毒龙洞,妄图盗取《五仙秘典》,被发现之后还丧心病狂,当场杀伤数名同门?”
唐素素理直气壮的道:“是又怎样?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伤了几名守卫弟子,谁让他们非要为难我。”
“药侠”终于动了真怒,当即厉斥道:“荒唐!你身为五仙教弟子,擅自闯入门派禁地,本来便死罪难逃!古教主宽大为怀,已经保证留你性命,可你依旧暴起伤人,如此狼子野心,谁能容得下你?”
唐素素不为所动,仍是倔强的道:“恶婆娘心胸狭窄,早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我死于非命,你要我如何信她?”
“药侠”显然气得不轻,连吸了几口气,这才寒声道:“是啊……这‘恶婆娘’最后非但没有惩罚你,反而将唐门毒经还给你,放你毫发无伤的离开了五仙教,她可真是如你所说,‘心胸狭窄’之极啊!”
唐素素瞪起双眼道:“我是自己走出绝命林的,又不是受了她的恩惠,这也值得你为她说话么?”
“药侠”断然道:“大言不惭!若不是有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