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被苏琬珺拆穿,“樊飞”已经毫无顾忌,索性扬眉冷哂道:“樊飞使用邪术,逼迫在下来保护苏姑娘,可城下之盟不成其盟,在下岂肯任人摆布?”
苏琬珺了然的道:“所以你便对我下手,打算以我为筹码,反过来威胁樊飞,可是如此?”
“樊飞”点头道:“不错,可没想到苏姑娘也是个中高手,如今在下这条小命,恐怕操纵在你的手里了吧?”
苏琬珺淡淡的道:“‘小卒’兄果然聪明,那你应该明白眼下的局势,以后咱们还须同行,敢问阁下名讳为何?”
“樊飞”斜眼一睨道:“这个嘛……在下的贱名无甚价值,苏姑娘何必追根究底呢?”
苏琬珺微微一顿,跟着意味深长的道:“也罢,‘小卒’兄既然不肯告知,那小女子去问妍儿妹妹也一样。”
“樊飞”吃了一惊,皱起眉头道:“既然知晓其中渊源,苏姑娘难道猜不出在下的身份?”
苏琬珺察言观色,终于肯定的道:“看来小女子并未错认,前次对战妍儿妹妹正是‘小卒’兄,那么你便是天机魔王之徒,沈寒星公子了吧?”
“樊飞”——沈寒星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
苏琬珺裣衽为礼道:“幸会沈公子,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沈寒星暗自不忿,盯视间沉声道:“苏姑娘不必太过得意,你和樊飞都精通邪术,身份绝不单纯,日后一旦东窗事发,必定难逃身败名裂。”
苏琬珺不动声色的道:“沈公子若有实证,大可去正义盟告发我们,此刻妄加揣测,实在毫无意义。”
沈寒星登时一滞,接着只听苏琬珺道:“今日天色已晚,沈公子请便吧。”
沈寒星只觉邪火涌,面现冷笑的道:“苏姑娘应该听过传言,樊飞如今已经成了‘废人’,那你这句‘请便’,是暗示在下前仆后继,入幕为宾吗?”
苏琬珺秀眉一剔,不疾不徐的道:“倘若沈公子今夜难以成眠,小女子愿以沥魂令助君安睡。”
这“沥魂令”正是触动“扣心锁”之刑的秘法,沈寒星自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满含不忿的转身欲去。
孰料才打开房门,便见孙楚楚站在门口,满脸鄙夷的道:“原来这位是‘真寒心’公子呀,唉……如今这世道真是乱得很,明明是假的,却偏要姓‘真’,‘真’是笑死人了。”
沈寒星听得脸色发黑,当下也不理会孙楚楚,径自摔门扬长而去。
孙楚楚娇哼一声,走近过来压低声音道:“苏姐姐,‘扣心锁’是你们万应心教的术法么,真有那么厉害呀?”
苏琬珺百感交集,忍不住思绪万千,原来樊飞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却从未显露出半分异状,那他这次借机挑明,究竟有何目的?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他对自己……果然是真心的么?
孙楚楚见苏琬珺的神情变幻不定,禁不住心生好奇,索性摇晃着她的手臂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扣心锁’到底有多厉害,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苏琬珺翟然一醒,勉强挤出个笑容道:“这门术法是以密咒摧毁对方的心神,想来毕竟太多恶毒,所以妹妹还是别追究了吧。”
孙楚楚怏怏的道:“好吧,总之咱们这次胜券在握,吃定那姓真的喽?”
苏琬珺莞尔道:“可以这样说,不过沈公子现在是咱们的同伴,妹妹别太过欺负他。”
孙楚楚小嘴一撇道:“我才懒得欺负他,眼下还得先找到啸哥哥,可他究竟去哪儿了呢?”
苏琬珺同样满心惆怅,定了定神才正声道:“明天咱们先去云雾山,看樊飞给我留下什么口信,然后便结伴去找岳兄,我保证还给妹妹一个毫发无伤的啸哥哥。”
孙楚楚眼珠一转,低咳一声道:“我知道姐姐是在宽我的心,不然你凭良心说一句,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真相?”
苏琬珺心下微惊,面却哂然道:“你这孩子老爱胡思乱想,我能有什么瞒着你?”
孙楚楚显然并不甘心,一脸认真的道:“才不是胡思乱想,今天姐姐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绝不是只有担心啸哥哥那么简单。”
苏琬珺不意孙楚楚这么敏感,转念间故意叹口气道:“好吧,既然妹妹非要追根究底,那我不得不说了。可我只能告诉你四个字,至于能否领悟个中玄机,便看你的悟性如何了。”
孙楚楚精神一振,满怀得意的道:“我早说姐姐肯定有秘密嘛,姐姐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洗耳恭听。”
苏琬珺嗯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如此甚好,那妹妹听真,我这四字便是——洗洗睡吧。”
孙楚楚登时石化,旋即娇嗔道:“姐姐你——这算什么嘛,简直比先前胳肢我那次都没正形!”
苏琬珺呵呵一笑道:“妹妹别忘了,我可是邪教妖女,哪用得着什么‘正’形?”
说罢也不理会孙楚楚连连顿足的嗔怪模样,苏琬珺端起脸盆出门洗漱,方自井中打起水来,忽听正门吱呀轻响,敢情是主家母子一同走出,讷讷间分明欲言又止。
苏琬珺略感奇怪,当下和声道:“伯母和湛大哥有什么事吗?”
那主家湛习勇二十岁出头,闻言一张黑脸憋得通红,还是他娘赖氏夫人接过话头,期期艾艾的道:“姑娘恕老身冒昧一问,你可是名叫苏琬珺?”
苏琬珺点头道:“不错,我们借宿时报过姓名,伯母找我有事?”
赖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