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打定主意,芙蓉姑娘瞬间恶向胆边生,眼见昆仑派四人与沈寒星激战正酣,断无余暇分心旁顾,她暗中聚起十成功力,一言不发的陡然欺近,纤纤玉掌带起一阵刺骨阴风,猛击向岳啸川胸前。
孙楚楚既关切身边岳啸川的伤势,又悬心场中沈寒星的安危,着实有些神思不属。
芙蓉姑娘这招全无征兆,等到孙楚楚觉察之际,掌力已然攻到切近,两人的修为又相差太多,孙楚楚哪还来得及因应?
正在孙楚楚满含惊恐的尖叫声中,倏见岳啸川左掌一抬,堪堪迎上芙蓉姑娘这索命一掌。
芙蓉姑娘脸上尽显狰狞之色,掌下猛提三分余劲,势要一举击毙岳啸川。
不及霎眼间双掌交击,陡闻惊天霹雳炸响,接着声声巨爆入耳,连整座山峰都摇晃起来。
狂躁的气浪之中,但见一片飞沙走石,满眼火光冲天,场中激战的五人都被汹涌气浪掀飞,各自脚下踉跄不已。
端阳子本来修为略逊,这时不免首当其冲,被一篷爆起的飞石击中头面,当场血溅三尺,俯身仆倒在地。
靖阳子的手臂被飞石击中,长剑当啷一声坠落尘埃,同时脸上痛得变颜变色。
芙蓉姑娘轻功不弱,一面飞身闪避,一面气急败坏的尖叫道:“宫无忌!你这背信弃义的老贼,居然提前引爆天雷地火!你不得好死!”
话音方落,震天狂笑穿过硝烟传来,半空中只闻一个粗犷声音道:“蓉儿小姐,咱们两人的缘分尽了,你已经活了将近一百年,别再贪得无厌,安心投胎去吧。”
芙蓉姑娘神情癫狂,纵声惨呼道:“老宫!你还不曾见过我的真实容貌,怎么舍得害死我?!”
粗犷声音哈哈大笑道:“有什么舍不得,老而不死的一副臭皮囊,真以为我稀罕吗?”
说话间瑞阳子和沈寒星也分别受伤,沈寒星的左脸被飞石击中,伤痕深可见骨,瑞阳子则被一块巨石砸倒,整个人都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芙蓉姑娘虽然身法高妙,但漫天雷火砂石的包围之下,她毕竟没法全身而退,一个闪避不及,左边胫骨被飞石击断,尖叫声中一跤跌倒。
切削如壁的高峰之上,“碧眼神枭”宫无忌兀自纵声大笑,此时但见他神采飞扬,双目呈现异样的碧绿色彩,掌指翻飞之间,道道乌光射出,随即引发声声巨爆。
看着一个个眼中钉、肉中刺纷纷倒落尘埃,宫无忌快活得有如身在云端,一双散发凶光的恶瞳戾气横生,浑似煞神降世,令人望而生畏。
忽然间眉头一皱,宫无忌笑声顿止,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还没等他解开这个疑问,便听一声无限凄厉的哀呼传来道:“啸哥哥!”
不错!岳啸川在哪里?!
心头莫名震骇之际,宫无忌眼前倏见匹练般刀光一闪。
难以置信的人,不可思议的刀,交织出最为惊艳的一招!
岳啸川悬空一击,琢玉魔刀穿心而过,随即两条人影一同坠落。
宫无忌自知无幸,临死之际奋起余力,一掌猛击向岳啸川胸前。
岳啸川并未避让,琢玉魔刀顺势上撩,绝世锋芒立刻斩断宫无忌的脖颈。
眨眼间两人同时落地,但见一蓬血雨挥洒,宫无忌的头颅冲天飞起,他的身体则轰然引爆,正是业火红城与敌偕亡的绝技——吸雷大法!
无与伦比的剧烈冲击之中,唯见岳啸川如山挺立,左手高举琢玉魔刀,刀锋上赫然挑着宫无忌犹未瞑目的头颅,凛然雄姿直如天神降临。
宫无忌既然授首,爆炸声逐渐止歇,场中刺鼻硝烟弥散,满目狼藉之中,忽见孙楚楚从一堆断木下面钻出来,一边跌跌撞撞的冲向岳啸川,一边放声哭叫道:“啸哥哥!啸哥哥啊!”
空中响起闷雷,细雨点点落下,好似苍天鸣泣。
烟尘火光慢慢消散,昆仑派四人相扶相偕,顺着呜咽声寻觅而来,定睛处不由得震骇于心,面面相觑间作声不得。
岳啸川遍身浴血,犹自散发倨立,掌中托着宫无忌的头颅,好像一座沉凛的雕像,令人不敢逼视。
孙楚楚哭倒在岳啸川身旁,手中捧着琢玉魔刀,兀自呜咽不止。
眼见昆仑派四人走近,岳啸川终于口唇微动,对着赤阳子说了一句什么。
赤阳子神情复杂,片刻方喟然道:“岳少侠尽管放心,只要孙姑娘今后并无恶行,我等担保不会再为难她。”
岳啸川面现欣慰之色,当下运起最后一丝力气,将宫无忌的头颅抛向赤阳子。
赤阳子探手接住头颅,轻轻吁了口气,余下端阳子等人则心下恻然,一齐抱拳为礼。
岳啸川最后的心愿已了,随着功体彻底崩毁,勉强压制在体内的暴烈之气瞬间释放。只见他的身躯猛然一晃,霎那间竟有数百条血箭四散激射而出,伴着孙楚楚的恸声哀呼,推金山倒玉柱般仰身跌倒。
惊天巨爆终临尾声,幕后的策划者负手而立,脸上不见丝毫喜色,目光中反而一片空洞,好似神游物外的模样。
此时只闻飘渺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濮阳先生可是有何疑虑,不妨说与本座一同参详。”
濮阳尚肩头微动,陡见一道寒光由他掌中激射而出,径直没入虚空之中。
寒光尽头所指之处,倏闻凛然清叱入耳,一条超凡峻拔的白色人影凭空闪现,手握一支尺八莹白玉箫,步踏虚空潇洒旋身下落。
白色人影现身同时,赫见濮阳尚双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