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吕邗姜呆呆地望着吴夫差,心跳加速。

她方才听见了甚么?

她方才听见了吴夫差对她说,说他心悦她?

吴夫差……竟向她表白了?

吕邗姜眨了眨眼,试图告诉自己:这是做梦。

却听吴夫差柔声道:“邗姜可有心悦夫差?”

“……”吕邗姜听见自个儿呢喃说,“……心悦……”

“太好了!”吴夫差激动得难以自持,大胆地拥美人入怀,“我很欢喜,我很欢喜,以后我唤你‘邗邗’可好?”

“邗邗?邗邗?……”吕邗姜低声地念了一遍,只觉亲密非常,内心早已软成了一片——从未有人如此唤她,包括她的君父。

温热之感令吕邗姜彻底地回神,清楚地明白这不是做梦——

而是美梦成真!

“邗邗,邗邗。”吴夫差再唤吕邗姜两声。

吕邗姜抿笑,随即板起脸来,背对吴夫差,小声地试探道:“吴郎既已心悦邗邗,今后还会另娶旁人?”

“这话从何说起?”吴夫差诧异地问。

“吴郎既是吴国大王,总不会只有一位夫人。”吕邗姜寂寥地说,“君父年迈,尚且多情,纳有数位宠姬,更何况……”

更何况吴夫差这般年轻气盛,即使不亲近美人,那也没人会信。

细想吴夫差的年纪,吕邗姜不信他没遇过别的女子。

以前没遇他也就罢了,如今……

双手不觉自主地握起,吕邗姜吃味不已。

“邗邗说笑了。”吴夫差笑出声来,口吻夹杂明显的打趣,“为何不信夫差会如兄长那般,只专情少姬嫂嫂一人?——夫差心悦邗邗,自不会再娶旁人。”

“此话当真?”吕邗姜听罢,猛地转身,凝望吴夫差。

“自是当真。”吴夫差握着吕邗姜的玉手,将其捂在心口,“邗邗可曾听见夫差的心跳?——夫差是为你心跳!夫差的心已意属邗邗,眼里再不容下任何女子。”

吕邗姜嘤咛一声,大胆地钻进吴夫差的怀里,倾诉道:“不管吴郎如何诓骗邗邗,邗邗很开心……邗邗信你,邗邗信你。”

吕邗姜抛开心底的异样,胆大地选择信任眼前之人。

吴夫差含笑,顺势地搂住吕邗姜,低吟道:

“有美人笑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有所求之;无奈佳人兮,不在吴墙。

以歌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吕邗姜羞涩极了,低声地附和道:“执子携手,与子偕老……吴郎莫要负我。”

“绝不负你。”吴夫差温声地承诺。

四下张望,吴夫差带着吕邗姜来到桃树林——此刻,桃花盛开,散发一股清香,风一吹来,花瓣飞天,好似花雨,漂亮极了。

含笑地摘下几株花枝,吴夫差将其束好,送给吕邗姜。

手捧桃花,吕邗姜两颊绯红。

细赏吕邗姜,吴夫差赞道:“真美,此花很配你。”

低下头去,吕邗姜佯作闻花,瞧着桃花粉嫩鲜艳,一如吕邗姜此刻的心绪,不外喜爱。

眨了眨眼,吕邗姜取下一朵桃花,当作冠帽,塞进吴夫差的发丝里充作点缀,居然也格外好看。

吴夫差道:“夫差对邗邗的心意,如同桃叶,常绿茂盛,永不改变。”

吕邗姜亦道:“邗邗对吴郎的心意,如同桃花,明媚娇艳,绝不凋谢。”

这一刻,二人紧密地相拥,定了终身。

私定终身的吕邗姜顿觉心头一阵甜蜜又一阵失落,简直就像瞬间尝遍了各种酸甜苦辣:不见吴夫差,心中难安;一见吴夫差,心中安心!

只是……

“对了,少姬姐姐的骨灰……”吕邗姜吞吞吐吐地提醒——嫡姐骨灰若不带回,她恐怕就没法取得君父的重视而取消她与杞国那一桩狗屁不通的婚事了呢?

吕邗姜始终不敢忘记吴地之行:必须带回嫡姐的骨灰,还得再返齐国!

可叹她刚与吴夫差定情,便要忍受漫长的离别之苦,这怎不令她忧郁?

“早已帮你弄好了,也摆放好了。”吴夫差拍了拍脑门,“此乃夫差的不是……事实上,我早就办好了,只是舍不得与邗邗分离,这才不敢提及。”

吕邗姜惊奇地望向吴夫差。

吴夫差垂下眼帘,深深地凝视吕邗姜,反问:“我很自私,邗邗可会恼么?”

吕邗姜耳根发热,心道:莫非……莫非从他找她游玩起,就已心仪她了么?

怪不得吴夫差一直不提少姜骨灰一事。

想到这里,吕邗姜不舍道:“吴郎之虑,邗邗体谅,只是……唉,纵然吴郎有情有意,邗邗也得返回故国!——吴郎安心,邗邗保证,等少姜长姐的骨灰带给君父后,邗邗即刻回来,还请吴郎耐心地等待!”

“邗邗真要走么?邗邗何时归来?”吴夫差用力地抱住吕邗姜,“唉,我真的高估自己的忍耐了……本以为我能静心等上几个月,可却一听你要离开,我竟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是啊!齐地相距吴地好远……”吕邗姜轻叹:就算快马加鞭,也要月余!

一想隔着千山万水,再想她从齐国前往吴国的曲折旅程,吕邗姜便觉惶惶不可终日,焦躁难熬:真回齐国,不知哪天再与吴郎相逢……

吴夫差忽然开口,求婚道:“邗邗,可愿嫁我么?”

“甚么?……”吕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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