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襄竟然这么快就招了?”白宇玄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在通往冥捕司监牢的通道上快步前行。
给白宇玄带路的年轻嘲风卫一脸兴奋道:“是的大人,那个刘襄一开始还嘴硬,打死不承认自己见过金爷,但在我们一顿大刑伺候之后,那厮终于挺不住招了出来,您想想,他一个侯爷府管家平日里享受着富贵生活,哪里能受住我们冥捕司的家伙事儿?”
走进大牢,只见被铁链悬吊在半空的刘襄披头散发满脸都是汗珠,发紫的双唇正止不住地颤抖着,浑身上下到处是血淋淋的伤口,腹部还有烙铁烫伤留下的印记。
白宇玄有些同情地看着刘襄,问道:“刘襄,你最近频繁到南市寻找金爷所谓何事?”
刘襄缓缓抬起头望向白宇玄,用有气无力的声音答道:“是我家主人让我准备一些药水给金爷,并让他安排人找机会给孔大人还有刑部三位大人下药的,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白宇玄瞪大了眼睛大步冲到刘襄身前,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说话前可得给我想清楚了,你说的这话可是犯了诬陷主人的大罪!”
“小、小的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大人,小的已经举报了幕后之人,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啊!”刘襄一脸惊恐地撕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声求道。
“那你说,为什么长乐侯要杀孔大人和刑部三位大人!”白宇玄掐住刘襄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刘襄被掐得咳嗽不止,但还是努力大声回道:“小的曾经在我家主人会见贵客的时候在门外偷听,听主人说要用刚买到的罗摩水害死孔令皖和刑部那三位主事给渤海王报仇,他还说渤海王是太宗皇帝最喜欢的侄孙,如果害死渤海王的孔令皖和那三个刑部主事突然横死,那么百姓们一定会认为是太宗皇帝的在天之灵为渤海王报仇,只要百姓心念李唐,那武周的气数一定不长久!”
“那你家主人当时见的贵客又是谁!”白宇玄依然死死捏着对方的气管厉声问道。
“是、是凤阁的张大人!”刘襄的脸憋得通红,眼珠瞪得有铜铃大小,眼球上满是血丝。
案情的发展脉络最终还是指向了李家,那个刘襄口中的张大人正是一直心向李家的李唐老臣,凤阁舍人张柬之。
白宇玄黑着脸转身离开牢房,刚出牢门差点与苗笑婷撞个满怀。
“怎么样,那家伙说什么了?”苗笑婷兴奋地问道。
白宇玄低头不语,径直回到自己房中抚桌冥想,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打开房门,却见一个头发花白,身穿冥捕司黑色官服的老者正站在门外,白宇玄记得他,他就是当初在大堂上站在袁守义身后的老者常爷,同时也是自己当年来到大唐后见到第一个官差。
常爷圆瞪着一双大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宇玄,弄得白宇玄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别看了,常大人,不就四十多年没见么,看把你激动的!你找我有何贵干啊?”世有辛夷花,折枝为君嫁
“回殿下,正是草民!”白宇玄跪在地上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一道闪电劈来,刺目的光亮在地面上照印出了皇嗣李旦的身影。
“听闻那长乐侯的管家被你们带走,他可有招供出谁来?”
白宇玄跪在地上没有回答李旦的问题,但这位前大唐皇帝却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一切罪责都在我的身上,我当初以为将皇位让予比下,便能换取局势的平静,能保住李唐宗室众人的性命,但现在看来……”
李旦无奈地苦笑两声,继续道:“回去告诉袁守义,叫他们也不要为难长乐侯了,明日我自会去陛下那里请罪,求他废我太子之位,这样或许能避免一场浩劫”。
待李旦远去,白宇玄爬起身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去的队伍,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女皇就寝的寝宫跑去。
武则天就寝的长寿宫宫门外,白宇玄刚看到长寿宫高高的屋檐就被一身青衫头戴黑色乌纱帽的女子拦住了。
“来者何人!”
一听到那熟悉的女声,白宇玄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人正是上官婉儿!
“在下白宇玄有要事求见上官婉儿姑娘!”白宇玄亮出武则天给他的令牌后冲对方道明来意。
上官婉儿见来人一身白衣,手中又拿着武则天特赐的令牌,便猜出来人身份:“白先生不好好查案,这大晚上的来宫里找我干什么?”
白宇玄冲上官婉儿躬下身诚恳道:“在下有点问题想请教上官姑娘”。
上官婉儿挺身一笑:“我还以为白先生无所不知不所不晓呢,怎么会屈尊来找我?”
白宇玄直起身冲上官婉儿淡淡道:“白某只知道自己所知道的而已,至于不知道的,自然需要向旁人请教”。
上官婉儿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然后背着手望向电闪雷鸣的夜空说道:“那先生请问吧,婉儿也只能回答自己知道的事情”。
天空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珠开始从天而降,从上官婉儿那询问归来的白宇玄捞起衣裙,迎着密集的雨滴快步冲出太初宫的大门。
“皇嗣不能倒台,我一定不会让历史在我手里改写,这个案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豆大的雨点再一次从天而降,白宇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冒着大雨快步朝宫外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冥捕司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