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小声地问旁边的比尔:“叠叠乐是什么?一种赌博么?”
“一种拆木头的游戏,你小时候没玩过么?”比尔也小声地回答,“怪不得荻安娜说你脱离群众。”
布兰查德教授没有注意到他俩的交头接耳,他继续讲道:“想要获得解药,解出答案,就要对毒药足够了解,对药理之间的相生相克了然于心,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布兰查德教授重新走回了讲台前,将放在讲台上的一口坩埚打开,那是一小锅冒着紫烟的药剂,烟雾呈“山”状向上飘起,汇成了一条线。
“你们每个人都上来,取上一试管药剂。”布兰查德教授吩咐道,“之后,下去配置解药,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下课之前,将这一试管毒药和你们自己配置的解药一起服下。”
他说完,露出了微笑,这个笑容略显渗人,学生们纷纷打了个寒颤。
“教授?”欧若拉举手问道,“若是我们的解药配错了,会怎么样?”
布兰查德教授继续保持着微笑:“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让你们,再接下来的一周当中,肠胃通畅。”
肠胃通畅,便是拉稀的文雅说法。几个同学本能地想笑,不过转念又想想,肠胃通畅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就又有些想哭。
六年级的学生们自主排成一队,挨个上前,用滴管往试管里取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毒药。德文注意到有好几个同学都只取了半个试管,仿佛指望着一会儿少喝点毒药,药效就能减轻似的。
德文不这样想,他们耍的那点小聪明,布兰查德教授肯定能想到,岂会让他们得逞?他便将一个试管装满,又掏出了自己的一个备用试管,也将其装满。
“你疯了,德文?!”阿代尔压低声音说道,“想减肥也没你这样减的。”
德文小声答道:“想要配置解药,首先要搞清楚毒药中的成分,你不多取一点,怎么够实验用的?”
好学生和差生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阿代尔不肯听德文的,德文也不管他,取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每个人配置每个人的解药,不许交头接耳!”待所有学生都取完,布兰查德教授坐在讲桌后的椅子上说道,“你们自己的解药出了问题,我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但若是你们有人打算投机取巧,干脆服用别的同学的解药,倘若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就是自作自受。开始吧!”
学生们硬着头皮纷纷动手,布兰查德教授说的不错,对于那些平时只知道背药方,按部就班地操作,而从来不考虑每种药材药理的学生来说,让他们配置解药,就如同瞎子打灯笼一般,白白浪费材料。
德文的魔药学的算是好的,有自己的一些独特的见解和研究,也曾经受过伊丽莎白女士的指点。不过他的研究主要是涉及骨骼和外伤方面,对于肠胃,却没什么了解。
“从颜色和烟雾来看,像是加入了大芸......”德文喃喃自语,“教授也说了,这是泻药,这么说药理也对得上,只是该用什么解呢?”
大芸,也被称作肉苁蓉或紫地精,是一种寄生在沙漠树木梭梭树根部的植物,素有沙漠人参的美誉,德文曾经在撒干沙漠见到过。这种药材主要用作壮阳,不过是禁欲系的壮阳,能够起到放松提肛肌的作用。
那就上点烈性春药试试?德文如是想到,不过分寸可得把握好,否则的话,指不定会闹出比肠胃通畅更大的笑话。
德文这么想着,便在纸上写写画画,并做着各种运算。约莫着一刻的功夫,毛哥利率先起身,上旁边的几个药柜里去拿药材。
德文低着头眼睛上瞟,偷偷地观察毛哥利。其他同学也在偷看,尤其是一些没什么主意的同学,纷纷有样学样地,毛哥利拿什么,他们就拿什么。布兰查德教授只是不允许交头接耳,他们可没说话。
不过拿对了药材也没用,时间、火候、剂量他们一概不知,只能靠蒙。
德文只是做个借鉴,他见到自己纸上的药材和毛哥利所取得那几样想差不多,便放下心来。大着胆子开始尝试配置。
又过了一刻钟,学生们大都已经架起了坩埚,整间教室里烟雾弥漫,布兰查德教授也走下了讲台,在教室里四处溜达着看。
虽然他给出的毒药只有腹泻的效果,可谁又知道这些傻瓜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若是有谁打算以毒攻毒,加进去了什么不该加的,要了小命,那教授的责任就大了,所以布兰查德教授还是得盯着点儿。
他止步停在了比尔的坩埚前,皱了皱眉:“你的溶液用的是酒精?”
“是的,教授,雄黄酒。”比尔略带骄傲地答道,“口味会更好一些。”
“倒掉五分之四,再加满水。”布兰查德教授捏了捏胡子,强忍住打他的冲动,“否则的话,喝了这个药剂,你会成为一头发了情的公牛!”
坐在他身后的阿代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布兰查德教授碰巧说准了,比尔的阿尼玛格斯就是一头公牛。
不过他的水平还不如比尔,布兰查德教授继续往后看,他盯着阿代尔的药剂沉默了三秒:“阿代尔先生,如果你不想接下来的一周,通过呕吐排泄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服用这个解药。”
阿代尔的笑容当场凝固,比尔一阵暗爽。
再接下来轮到了德文,他缩着脑袋看着布兰查德教授的脸色,希望他能给出点评价或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