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在杯中叮当作响。
贾柔把酒杯贴在脸上,烫到发疼的感觉这才有所缓解。她闭起眼睛,在轰鸣的音乐中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不用摸脉搏,身上的血管就随着心脏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律动。这有节奏的声音在脑海徘徊,甚至盖过了周遭的动静。她有些自嘲,竟然只能通过感受心跳来证明自己活着。
从哪个污秽之地脱身,自然是轻松无比。可当她在街上看到自己被各色灯光干扰得杂乱无章的影子时,寒彻心扉的孤独感就袭了上来。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在这个城市中度过的岁月竟然没有人能够佐证。
那人和他女友的脸庞浮现,她赶忙将这两张脸压在心底。生怕自己的脆弱打扰到他们。许久未见,想必此刻那两人正在分享彼此间的幸福吧。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这个纷乱的场所,手里还捧着一杯浓烈而透明的酒。本指望这里的嘈杂能冲散些许哀愁,不成想,孤独依旧。
“美女厉害啊,一个人喝这么烈的酒?”
贾柔睁开双眸,好半天才透过迷蒙看清眼前的人。她身侧站着个陌生的男人,正笑着瞅自己。
“有事?哎,你干嘛?”
男人夺过自己手中的杯子,将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吐了口浑浊的酒气才有了回应:“这酒太烈了,你一个女孩还是喝点汽水吧。”说着,就拿出一个写着洋文的大易拉罐,朝她的杯中倒了一杯:“尝尝看。”
贾柔疑惑的盯着男人,这人样貌堂堂,表情中满是关切。她闻了下,冒泡的液体透着好看的橙色。轻抿一口之后她就笑了:“你骗人,这是酒。”
男人跟着笑起来,拿起罐子指着一个数字给她看:“十二度而已,跟你喝的朗姆酒比起来,不是汽水是什么?”
她撇嘴认真的看看,又仰着脸心算一番,比起四十多度的朗姆白酒确实低了好几十度。她拿起酒杯一口饮干,橘子的味道从口腔漫到了鼻间。一个小嗝跑出来,她笑的灿烂:“是挺好喝的。”
“没骗你吧?”男人随意的在她身边坐下,仿佛经年老友一样寒暄起来。
“在哪工作?”
“你管我。”
“呵呵,没别的意思,我也一个人,随便聊聊。”
“谁说我一个人了?”
“哦?你朋友呢?”
“是男朋友!”
“好好好,那你男朋友呢?”
“瞎说什么呢!他有女朋友了!”
“啊?挖墙脚啊你。你赶紧叫来我看看,啥样的男人值得你这样的美女挖啊?”
“又胡说!我怎么会挖墙脚?!”
“哦,暗恋啊?”
“谁啊……”
“你不是说有个有女朋友的男朋友,还不是挖墙脚吗?”
贾柔疑惑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才咯咯傻笑起来:“也对,原来是暗恋啊。”她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撘在了自己的肩膀。
她责怪的瞪男人一眼,反手挡开了他的胳膊:“别闹,热死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些熟悉的东西,可昏沉的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他再次抢过她的杯子,证明似的喝掉了剩余的“汽水”,他叫了瓶啤酒体贴道:“你还是喝点啤的吧,我看你喝汽水都够呛了。”
贾柔口渴的厉害,接过去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痛快。男人乐呵呵的,无害的笑容让她提不起警惕。
“美女怎么称呼?”
干渴未解,她夺过啤酒瓶就给自己倒,洋洋洒洒的溢了满桌。等喝完这杯又打了个舒服的嗝,这才俏皮的笑了起来:“我叫李显。”
“李显?怎么取了个男人名?”男人笑了起来。他侧过头喉头偷偷耸动,这女的虽然只是中上之姿,可身材却是一流。再加上这个傻乎乎的笑,今晚算是捡到宝贝了。
男人别有目的的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直到她软趴趴的伏在桌上:“美女?李显?你怎么了?”他用力摇晃几下,见她嘴里只有些无意义的嘟囔,这才放了心。
之前的表演全然不见,男人朝另外一台招手示意,转头笑着看向身边瘫软的女孩。如果贾柔清醒着,就算他掩饰的再好,也不难察觉出他眼中的邪念,正是那再熟悉不过的**。
那边又走过来两个男人,笑着问:“搞定了?”
之前的男人点点头,一脸得意:“这活可不是干等能等来的。”
三个杂碎唤来侍者,结完账就驾着贾柔朝门口走去。她似是发现了什么,可身上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做些毫无意义的挣扎。
有时候,巧合也不全是令人遗憾的事。
杂碎们刚出了门,就被人堵住了。它们看着围过来的一帮人有些慌乱,第一只杂碎强作镇定的开了口:“哥几个有事?”
为首之人带着圆眼镜,他的死鱼眼里藏着火:“把人放下抓紧滚蛋。”
那杂碎还在狡辩:“你想打她的主意?告诉你,她叫李显,是我女朋友!”
圆眼镜噗嗤一声笑出来,面色古怪的指着软趴趴的姑娘:“她跟你说她叫李显?”
黔驴技穷之下,杂碎又摆出了义正言辞:“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捡尸吗?你信不信我报警?”
圆眼镜被气乐了,本想再逗几句,却被朋友出声拦下了:“跟这帮渣滓费什么话。”说着就在杂碎们的惊呼声中让人将它们拖了下去。
“教训一顿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