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流水,遮蔽了月光,却带走了相拥男女的睡意。
“你困了吗?”
“没有。”
“我也是。”
“嗯。”
“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啊,怎么这么问?”
“傻样,忘了咱们的特异功能?”
“哦……”
……
“为什么要拒绝李老师?”
“……你看到那条新闻了。”
“嗯,我想不出肃大油画系还有谁像你这样特立独行。”
“别多想,我只是……”
“你在怕什么?”
“……”
“听话,去找李老师道个歉。”
“哎呀,我这么大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板绘和油画都一样,无非是绘画工具的差别。”
“这个借口你上次用过……唔……”
“晚安!”
“让我养你。”
“傻啦吧唧的,我现在不就是个米虫吗?”
“让我养你。”
“还要怎么养?工资卡不都交了吗?”
“让我养你!”
“……”
“是不是一定要等咱们完成婚……”
“不是的!是因为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怕……怕你会离开我……”
“我明白了。”
夜色流转,月光铺洒在浑身颤抖的女孩身上,她紧紧抓着爱人胸前的衣襟,好像他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明白……什么……”
“有个登山客去爬山,那座山好高好高,半山上就积满了雪。一到山顶,云山相间的壮观景象马上就吸引了他,登山客欣赏了一阵,迫不及待对着眼前的景色开始大喊。你猜他喊了什么?”
女孩抬头看看,爱人淡淡的笑与话语像极了那个清晨,她揉揉发痒的鼻子,蜷缩进了他的怀里:“好冷啊……”
心跳声清晰的响在耳畔,无独有偶,女孩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你保证。”
爱人的笑意渐浓,语气透着开怀:“我会做给你看。”
“你保证!”这一回,女孩没有妥协。她要的只是一句话,一句让她将未来全部交出去的话,无论真实与否。
“我保证。”
“保证什么?”
“我李显保证不离开许言,直到……唔……”
果冻般的口感,香甜的味道传进了他们的嘴里,女孩笑嫣嫣的再次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足够了。”夜色阑珊,再一次遮住了月亮的笑脸。
“对了,我今天看……”
“李显,我有话跟……”
“你先说。”
“你先说。”
“……”
“噗嗤,傻样,你先说吧,你今天看到什么了?”
“嗯,你们肃大还挺出名的。”
“怎么了?”
“今天看到你那则新闻的时候,下面还有一条关于肃大的新闻。”
“是什么?”
“不大记得了。”
“你没有看吗?”
“没。我想想,对了。是段视频新闻,标题好像是‘性转天使的独白’。怎么了?”
“有点冷……”
“现在呢?”
“好多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呐,连续违规两次!”
周日下午四点整。
哼着歌曲的许言正开心的帮助刘婶晾晒衣物。自打周五晚上解开了心结,生活似乎便又回到了开心的主旋律。只是好不容易鼓起坦白的勇气再次被打散,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许言决定佛系了。她就像一叶随波逐流的扁舟,缩在安全的船舱中不敢正视前方的激流。
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
电话声响起,许言瞅了一眼,跟刘婶乐呵呵的打声招呼就钻进了卧室。她站在镜前,整理了自己的妆容这才充满仪式感的端坐接通,毕竟这位可是需要谨慎对待的:“婉姐好!”
对面的人似乎兴致不高,语气懒洋洋的:“嗯,好。”
许言吞了口口水,情敌调侃的话浮上来,让她有了种李鬼遇李逵的尴尬:“婉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稍有提高,立刻就让许言缩了脖子:“能能能,我高兴!”
“噗……咳咳……”对面传来的憋笑之声。
许言放松下来,说来也怪,这人明明是爱人的妹妹,可她始终没有胆子跟着爱人一起称呼,她严阵以待的端坐着,丝毫不敢破坏婉姐的好心情。
片刻之后,电话里的声音恢复了高冷,可笑意却隐藏不住:“小妖精,你行啊,这么多年我们没办成的事倒是让你办成了。”
“什么?”许言一头雾水,这句简单的话怎么这么难懂。
沈继婉清亮的嗓音终于放下了架子,开怀之意透过电话都清晰耳闻:“行了,别推了,这事记你一功。”
莫名的慌乱袭上来,许言急声问道:“婉姐你在说什么?”
长久的沉默让许言越发焦急。她感觉的到,爱人似乎又做了什么,就像他今天执意要独自回到从前那个家一样。
“身份证号给我。”电话里回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可之前的亲密已经荡然无存。
“婉姐,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好吗?”许言听得到自己声调中的颤抖,可她还是想要知道答案。
沈继婉似乎满是无奈:“先给我身份证号。”
“好!但婉姐一定要遵守约定!”说罢,许言就报出了一串号码,等对面再三确认后才急声询问:“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