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在父母的见证下彻底认下了夏萍这位干妈,一大家子人在医院里度过了其乐融融的周末时光。到了10月30日周一,家庭成员们便各司其职,积极完成着各自的任务。
贾柔带着月儿返回了古宁村,坚决不让小家伙有任何投机不学习的机会。许言留在肃州照顾夏萍,生生逼走了被抢去所有工作的护工。李父、李母和许蓉主动揽下了帮夏萍和许言做饭送饭的活计,没给医院食堂和外卖赚钱的机会。李显则去了州古县分公司,接近年底,他的工作也越来越多。
这个十月眼看就要过去,可季秋却挣扎着不愿离开。
秦清若今天请了病假没去上班,她瘫坐在地上,身边有很多被砸碎的碗碟,就连茶几上很长一段时间作为光源的台灯都被摔得稀烂。
再过两天才会来暖气,地板还很冰凉。可秦清若却恍若未觉,从昨天被李显送回来,她就在发泄一通之后瘫倒在地,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一夜。
通过那唯一的眼线,她知道李显和父母已然返回,这是她仅剩的机会,秦清若很快就计划好了一切。隔壁热心老太太的日常行程她再清楚不过,等老太太回家之际,只要拉住这人大声谈论,不难让丈夫和公婆得知自己在外面。
丈夫和他父亲二人城府颇深,必须要找到这样一个自然而然的理由,否则那个作为眼线的人便很可能暴露。这段时间,计划总是出现种种意外,所幸这一次是好事。
躲在楼梯间的秦清若发现了那个外卖小哥,与之攀谈要比和邻居更加自然。她装作从楼梯上来,在“巧遇”中成功吸引了丈夫的注意。再加上老太太的“协助”,她有信心让李显的心中产生缝隙。
被许言那个贱人怂恿的丈夫,终归是个孝顺的人,秦清若正是考量到这一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的父母。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劝李显改变主意,毕竟十年下来,公婆对后代可是念念不忘。
然而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明明丈夫在她这么久的经营下已经开始心软,从昨天回护自己就能看出一二。可那两个老东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把秦清若打落进了深渊。
什么叫有办法让李显获得名正言顺的女儿?!老东西为何要如此偏心!她做了他们儿媳十年!难道还抵不上许言那个仅仅出现不足一年的贱人?!
瘫坐在地的秦清若眼中除了失落,便只有怨毒的冷意。经过一晚的发酵,她的脑海中仅剩与丈夫父母同一小区那栋房子里的人——也是她剩下唯一的暗棋。
“你们……不要逼我……”
宛如牙齿摩擦发出的言语在房间中出现,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铃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迫得秦清若不得不起身翻出了那部仅有几人知晓的手机。
来电人是师儒春,不用想也知道这只发情的公狗打算说些什么。秦清若随手按掉了电话,开始朝那一步她也不愿走的棋思考。然而片刻后,那部手机又发出了收到消息的动静。
“若若,我晚上去找你,洗好澡等我哦。”
这些文字像是呕吐物,引得她直犯恶心。可秦清若还来不及关机,再次收到消息的动静就炸响在耳旁。手机中出现了一段视频,她点开之后却如遭雷击般瞪大了双眼。
“桂兰……妈妈……陪不了你了……”
视频最后,一个老妇人的手无力落下,跪在她面前的女人虽然泪流满面,但却死死攥着药瓶没有取出哪怕一片能挽回悲剧的药物。
又一条消息勉强唤回了魂飞魄散的秦清若,她很想用怒吼和痛骂来回应,可颤抖的手指却在半晌之后打出了一个“好”字。
最后这条秽物般的消息,是这样写的:“若若,晚上见。”
晚上五点一刻,师儒春敲响了秦清若的家门。房门很快便开,美丽的女人和一顿烛光晚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师儒春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却被女人轻巧的躲开。
“别急,先吃饭。”
师儒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看着转身而去的窈窕背影不自觉的有了笑意。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人还有玩的兴致,那不妨陪陪她。
烛光自然得配西餐,师儒春一边摸着柔荑一边大快朵颐,心中被成就感填满,自然对情人的手艺赞不绝口。可吃了一阵他才发现,对面坐着的女人只是笑眯眯的看过来,丝毫没有打算一起吃的意思。
气氛急转直下,师儒春咽下嘴里的牛排开始讪笑:“若若……你怎么……不吃啊?”
对面女人的笑容瞬间变作了冰寒:“师儒春,你觉得我做的晚餐怎么样?好吃么?”
若有所指的话让师儒春脸上血色尽褪,女人伸出白净的食指开始勾勒餐盘的边缘,表情倏地又恢复成了那柔媚的笑意:“你猜我……加了什么?”
虽然秦清若在笑,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师儒春强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若若你别开玩笑啊,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过份的事。”
“你觉得……”笑嫣嫣的食指绕着餐盘边缘转了一周,下一刻就温柔的拭去了师儒春嘴角的油渍,然后便优雅用餐巾揩净了手指:“一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面前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吗?”
“咣当!”
猛地起身的人带翻了椅子,师儒春拼命用手指抠嗓子,大股大股的秽物喷在桌上地上,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方才罢手。他想要站直身子怒斥,可不住颤栗的双腿却使不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