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显喝的酩酊大醉。沈继平和沈继婉两兄妹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酒店。
沈继婉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显,总有种落泪的冲动。他很少表达内心的感情,共同成长的十五年中,他从来只在自己面前展示强悍温柔的一面,何时像今天这么无助而又脆弱过。
“婉婉,今晚你就照顾显子吧,我不行了。”亲哥如是说道,他的脸也是沱红一片。
沈继婉拿出自己的房卡递给他,沈继平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床上的李显似乎做着噩梦,他的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沈继婉爬上床,将头发别在耳后,侧着脸俯下身子。
“为什么。”
“别离开我。”
反反复复,只有这两句。
她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吵醒他。
她下床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他的发质很好,垂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她伸出手,慢慢拨开他的头发,这才猛的发现,他眼角正涓涓流淌着一条溪流。
她心疼万分,但又非常庆幸。这样的他才是完整的他,不再是钢铁浇筑,而是有血有肉。
她笑着抹净自己的泪痕,浸了条热毛巾慢慢的帮他擦拭脸颊。毛巾上的温度似让他舒服许多,紧锁的眉头渐渐展开,口中的呢喃再无声息,那条小溪也逐渐干涸。
她吃力的帮他脱掉外套和鞋袜,心中暗暗责怪亲哥跑的太快。
他今天的穿着很奇怪,厚厚的羽绒服下反而穿着短袖。她浅笑两声,这样的穿搭倒是能适应所有环境。
她像个尽责的妻子,帮他擦净了脚又帮他洗好袜子。不知为什么,从未帮任何异性做过的这些事,居然在他身上做的自然而然,甚至还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甜蜜。
她想了想,再次加热了毛巾。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被子,将他的短袖拉起,仔细的帮他擦着身体。他的身材一向很好,线条硬朗却又没有那种突兀的肌肉。也许是酒精作祟,看过无数次的这个胸膛居然让她的脸开始发烧。
她迷迷糊糊的将他的胳膊放平,迷迷糊糊的躺上了床。她撑着脑袋俯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迷迷糊糊的慢慢攀上了手。
她轻抚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心跳渐渐加快。
情不自禁的,她吻了上去。
一股迷醉的气息度了过来,她渐渐沉浸其中。迷蒙中她微微睁开眼睛,却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立退。
不知何时,那条溪流又开始静静流淌。
她冲进洗漱间,对着镜中脸色发红的女孩就是一通训斥。
“沈继婉!这个时候你居然干这种事!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她出来手忙脚乱的帮他盖好,就把自己扔在另一张床上,还用被子蒙住了头。
她强迫自己睡去,临入眠前。她恍惚想起方才好像是自己的初吻,对了,好像也是他的。
沈继婉就这样进入了一个甜蜜的梦里,梦里的世界没有那个她……
一阵急过一阵的敲门声打断了美梦。沈继婉揉揉惺忪的眼睛下了床,边走还边抱怨:“别敲了!烦不烦啊!”
一开门,果然是亲哥。
沈继平上上下下打量着妹妹,看她除了外套和鞋子外装备一应俱全,甚至连袜子都没脱。
“哎……”叹息声从他嘴里传出来。
沈继婉看着郁郁寡欢的亲哥纳闷道:“大早上的苦着张脸干嘛。”
沈继平十分想敲开妹妹坚如磐石的脑壳看看里面有什么,他瞪着死鱼眼看着她:“你这心够大的啊,昨晚那么大的事居然还睡得着?”
沈继婉红了脸,又没法对亲哥说出昨晚的情况,只能蛮横道:“不睡觉干嘛?数指头玩啊!”
沈继平一阵苦笑,倏地想起什么,一把推开妹妹冲进了房间。
“卧擦类,大姐啊,让你照顾个人还能把人给照顾丢了?”沈继平哆哆嗦嗦的指着李显空着的床责问。
沈继婉一愣,定睛看了半晌,还机智的伸手摸摸被褥,上面却是一片凉意。
“哥去哪了?”她愣愣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别发呆了,打电话啊!”这下不用敲开看了,她脑壳里面绝对也是石头。
沈继婉一下慌了神,她匆忙找出电话拨打出去。
“铃铃铃。”
铃声却在房间内响起。沈继婉想到昨晚的那条溪流,手机就这样从手中滑落。
沈继平看到妹妹的样子,焦急道:“想到什么了?快说啊!”
沈继婉转过头,双眼中满是惊恐:“哥他……会不会……”
做了二十二年兄妹,沈继平哪里猜不到她的意思。他猛地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大声道:“别特么瞎说,显子哪有那么脆弱!”丝毫没有察觉这一下是他这辈子的巅峰。
沈继婉也罕见的对这下敲击没起反应,她慌慌张张的说道:“你不知道,哥昨晚哭了一宿!”
“谁哭了!”门口传来一个烦躁的声音。
兄妹俩同时一惊,一股脑地钻进了声音主人的怀里。
李显轻拥着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的兄妹,温暖到无以复加。他也把头埋进他们交叉的臂膀,从那里汲取着力量。
兄妹三人静静抱着,温馨与安详荡漾在房间中。
李显羽绒服的帽兜在拥抱时已从脑袋上脱落,沈继婉刚一睁眼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哥你头发呢!”
沈继平也离开发小的怀抱,目瞪口呆的看着发小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