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之事,之前也略有所闻,这医仙是否有提过,是何原因?
”那人沉吟片刻,继而问道。
“倒是不曾,数年前曾去过万灵谷,医仙有言或伤于情,或伤于事,却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开了些药方,这些年一直吃着,倒也并无大碍。
前段时间却不知为何,突然又起疯来,整日胡言乱语,严重时,还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蔺归元叹了一声,一张看去威严正气的方脸,此刻却有些疲惫,眼神里满是关爱和怜悯。
那人见状,亦是暗自叹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蔺归元身为仙都这城主,掌控着数百万人众,平日里自是呼风唤雨,令出如山,却奈何家中遭此变故。
他这小女蔺仙儿生时并不足月,自幼体弱,未曾修炼过,同常人无异,自小便呆在蔺家,甚少出门,而蔺归元对她最是宠爱,穷尽心力为其搜罗各类灵丹异药,固本培元。
虽无大的突破,近二十年来,倒也平平安安,谁料三年前,突然起了疯病。
“这孩子也是可怜啊!”那人摇了摇头,颇有感慨地道。
“哎,都是天意,我蔺家数百年繁盛,自以为富甲一方,便是那灵药法宝也是数之不尽,却不想,连一个小小的疯病,却也无能为力。”
蔺归元语意无奈,随后突然又问道:“归兄,你要这凝魂丹,却是为了何事?”
“不瞒城主,亦是为了救一人!”那人闻言,忙接口道。
“又是何人,值得归兄深夜前来,若我所记不差的话,归兄身侧,亦不过一小徒而已,莫非……?”
蔺归元望了望对面之人,疑道。
“那倒不是,此人城主亦是熟悉!”那人回道。
“哦,说来听听,既然故人,能尽点绵力,倒也无妨!”蔺归元闻说自己也熟,以为是某位故人相托,故而忙出言道。
“故人倒谈不上,正是近日城主追捕之人!”那人笑了笑,正色道。
“苏迈?”
蔺归元轻呼一声,如古井无波的脸,稍稍抽动了下。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从未开口求人的归兄,深夜上门求药,竟是为了这全城追捕的疑犯!
“正是!”那人点点头,似乎对蔺归元的表情已是意料之中。
“归兄当知眼下情形,为何如此糊涂?”
蔺归元眉头微锁,望向那人,言语中有责备之意,眼下这守城卫士正在到处搜查苏迈行踪,便是蔺家的家臣都已出动,这人既然知道苏迈行迹,为何不早来报,竟还为其上门求药,此番做派,完全不似其行事之风。
“城主暂且息怒,这苏迈如今病入膏肓,被那轮回劫火烧得面目全非,体内留有火毒,只怕已时日无多了!”那人面带遗憾,沉声说道。
“轮回劫火,自那灵火真君之后,数百年不见,为何却突然会出现于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身上?”
蔺归元抬头问道,那夜山谷之事,他事后亦去查看过,那劫火之威,却是非同小可,周边数坐山峰,被烧得只剩一片焦土,参天古木全成灰烬,连岩石都被烧得寸裂。
“此
事甚为蹊跷,他自己亦说不清楚,便是那不死医仙张无常,亦不知其所以然,只言这火毒攻心,若不出意外,活不过一月!”来人亦是甚为不解,劫火有灵,为何却选无能之人?
“既是如此,要这凝魂丹又有何用?”
蔺归元疑道,既然张无常已断言活不过一月,那自然是言有所指,莫非这凝魂丹能解得了火毒?
“据张无常所言,这火毒非药石可解,凝魂丹亦非对症之物,不过可延缓其作,拖延些时日,再想办法!”那人无奈地道,观其神色,似乎对苏迈之事甚为关心。
“若只是拖延些时日,倒不一定非得这凝魂丹!”蔺归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过不待那人回应,随后又接着道:
“不过,这苏迈如今甚是危险,火毒随时可作,到时候恐要殃及池鱼啊,如今全城皆在关注此事,只怕蔺某亦无能为力啊!”
“这孩子甚是可怜,先前被天琅坊一闹,已是仓遑逃窜,之后便是这一场大火,亦非其本意所为。
说起来,还是他灭了那魂兽,若非这劫火,只怕那凶兽之威,较之眼下苏迈之事,更令城主为难吧!”那人神色凝重,闻言回道。
“话虽如此,只是这人言可畏啊!”蔺归元颇为为难地叹了叹,随后又道:
“本来,死几个人,倒也无甚相关,这神州界上,弱肉强食,修真之人,有今日没明日的,暴尸荒野亦是常有之事,若是处理得及时,倒也无妨,只可惜那天琅坊和梁家老三这一闹,却将这事弄得有些复杂了!”
“其实,此事一出,倒也不算坏事!”那人闻言,突然说道,听这语气,却似乎是早有所想。
蔺归元点了点头,却未说话。
“这天琅坊以商名世,不过是一个闻名天下的商号,但其搜罗之精,普天之下,只怕无出其右。
近年来,已隐隐有与四大家族分庭抗礼之势,表面上看,似乎和气生财,和各家均有生意往来,但从我们的消息看,私底下,和韩梁两家却是走得甚近。
城主掌控这仙都,已二十多年,再有不到十年,便是轮值之期。到时,城中势力自然重新划配,天琅坊若有所图,自然会早做准备。”
那人见状,也顾不得蔺归元之反应,又接着说道。
“风起于清萍之末,看来这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