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亿城并没有回出租屋,石浅把他放下后,他看着石浅的车离开,之后就打车回到了父母居住的别墅。

近亲情怯,苏亿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站在父母的门前,低着头,嘴角绷得平直,手里拿着钥匙几次举起来准备去开门又几次放下来。

苏亿城在门口默默站了十几分钟,直到保姆拉开门。

保姆准备出去买菜,没想到门外有人,被吓得一激灵,连连拍着胸脯。

这位保姆在苏亿城家工作有二十几年了,她还给小时候的苏亿城换过尿布,可乍一看到苏亿城的时候,她居然没认出苏亿城是谁,懵懵地问他找谁。

苏亿城额角抖了抖,说:“田姨,是我,亿城。”

保姆这才恍然大悟,一把拉住苏亿城的手往门里拽,一边拽一边喊:“苏总,王总,你们看,谁回来了!”

不多时,王晴从楼上探出头来:“田姐,谁呀?”

看到苏亿城的一霎那,王晴如过电了一样身形一晃,差点倒在地上,被后面赶来的苏楼接了个正着。

苏楼也很激动,眼圈红了,嘴唇长开又闭上,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保姆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笑呵呵地说:“亿城,这么久不回来,快去跟你爸妈好好说说话。你想吃什么,田姨这就去买。”

重逢是快乐的,苏楼和王晴并不愿意去探究之前为什么会发生喪子的噩梦,稀里糊涂接受了儿子仍旧健在的好事。

只是,第二天,苏亿城想起自家的祖坟的时候,越想头皮越麻,千古以来他是唯一一个要带人去挖自己坟的人吧。

苏家发迹于田亩,祖辈曾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在乡下还有地,也有祖坟。

苏亿城编了个闹鬼的理由把石浅他们三个人大半夜的骗到了苏家祖坟,一路上他都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他刨他自己。

途中,苏亿城专心开车,一直很安静,石浅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就和苏亿城回忆那过去的事情,还提起了白馨被希恶鬼附身时苏亿城帮白馨梳头发,那辫子扎的,没眼看。

徐幼芽听得津津有味,就跟她不知道,她从后视镜里瞅着石浅,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看鹿晗似的,让石浅的自信心瞬间两米八。

苏亿城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挂着余味无穷的微笑。

他的坟在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河上有一座半旧的拱桥。

苏亿城的福田皮卡沿着拱桥和盘山路一路驶上山。

苏家人口众多,苏亿城这一支往年只有七月半的时候来扫墓,所以他对路线并不是很清楚,汽车行驶很慢。

山上很静,只有微微拂过的夜风撩动山间的叶片。

石浅坐在副驾驶,回头一看,嘉嘉一副事不关己的德行坐在苏亿城身后的座位上,眼看快要睡着了;徐幼芽眼巴巴地瞅着石浅,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能指望得上的。

石浅舔了舔嘴唇,只好亲自问:“那个……苏公子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这坟里是谁?怎么好好的就要刨出来?谁让你刨的,我也得见见人家不是?”

苏亿城转了一圈方向盘,驶进一条小道,说:“是个孩子,他家里总不太平,他妈妈梦到他沾了一身泥,他跟妈妈说想出来……”

嘉嘉噗嗤一声笑了:“苏公子,你才经历多少?这种谎就别扯了,糊弄不了胖子的。胖子其实就是想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亿城:“……”

石浅:“……”

徐幼芽抬起手指尖,在嘉嘉胳膊里侧捏起一点点肉转了一圈,道:“你才是个东西呢!”

嘉嘉疼得一抽抽,反问:“那你说苏公子不是个东西?”

徐幼芽眼睛瞪的滴溜圆,道:“保护环境,请勿喧哗。”

嘉嘉:“……”

石浅:“哈哈哈哈!”

苏亿城:“……”

徐幼芽一转头,眨动着她亮晶晶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渴望喝奶的小娃娃似的看着苏亿城:“那什么,师兄,你……没事了,你说啥就是啥。”

石浅一下不笑了:“别啊!正事没说呢。”

苏亿城停下了车,掏出半盒烟,磕出一支给石浅,嘉嘉在他后面踢了一脚他的座椅,意思是也要来一支,苏亿城顺手把烟盒扔进了车载垃圾桶。

嘉嘉咬牙切齿连踢了两脚,认命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来。

苏亿城原本不抽烟,随身带烟不过是为了偶有应酬,可这次他居然主动吸了一口,青烟缭绕阻隔了他目光中的神采,令人看上去他两只眼中暮色沉沉。

石浅烟瘾极小,烟拿在手里,专心看着苏亿城。

汽车里的气氛特别压抑,就连呼吸都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

苏亿城面无表情,好似在平铺直叙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死过很多次,第一次死亡就是在这个世界,被一块玻璃削断了脖子。”

石浅又转了两圈手里的烟。

徐幼芽低着头,马尾辫从脖子一侧垂下来,她特别安静地听着。

嘉嘉冷冷哼了一声。

苏亿城接着说:“从你们上了车我就听出来了,你们在不断试探我,白馨被希恶鬼附身时我没帮她扎头发,我从来没帮她扎过头发。你们怕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我怎么证明我是我呢?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我。”

石浅正色问道:“那今天究竟来做什么?”

苏亿城叹了口气:“盗墓,盗我自己的,目标是骨灰。”

嘉嘉吸了一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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