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李家的别墅,徐幼芽吓了一大跳,满屋子都是黑手印,唯一没有黑手印的地方是地板,可地板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有吊死的人,还有被刀拦腰砍断的人。

李先生的精神已经崩溃,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只要没人喊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他的手腕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手印。

李家人不明白,可徐幼芽看的明白,婴灵留下的那些黑色印记都是它的鬼气所化,留在墙壁上的手印和地上的涂鸦还好,也就是毁了这房子的风水,就算以后没事就招个鬼什么的,只要处理得当还不会死人。

可留在李先生手腕上的那个手印有大麻烦,那手印印在了内关穴上,内关穴在心包经上,一旦鬼气从内关穴经由心包经入心,那李先生要折寿的。

上了二楼,在婴灵曾经藏身的那个房间,石浅从背包里掏出一片沾了血的布,他说这是陆小姐下咒用的东西之一,很可能这血迹是引产时留下的,可以用来把婴灵招出来。

石浅颇有些自得地说:“婴灵比较麻烦,不能言语沟通,天生怨气,难以超度,所以一般不管是民间的俗家巫蛊,还是道教天师,或者是佛门沙弥,都不大愿意处理这个东西。不过呢,因为个人资质不同,贫道不善于超度,却精于强缉,也就是开个鬼门的事。不过呢……这李家的婴灵还有个问题,它已经和这房子融为一体了,不知道它藏在哪块砖里,如果这种情况我开鬼门,那地府阴气对李家人侵蚀太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招到这个房间里,再开鬼门。”

苏亿城问:“胖子,让我们干什么?”

石浅拍了拍苏亿城的肩膀:“苏公子豪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借芽儿把它勾引出来,你把它困住,我好开鬼门。”

苏亿城:“那芽儿不是很危险?”

石浅摆手:“不会的。李浩然只不过被鬼气影响了神智,就是俗称的中邪,你看他病成了什么样子?上次芽儿那可是实实在在被婴灵上身了,一点病都没有。你以为嘉嘉那狼牙是戴着玩的?”

一想起徐幼芽被上身的样子,苏亿城就抵触石浅的这个提议。

徐幼芽却很痛快答应了:“行,可以。不过……那孩子无辜,李先生才是罪魁祸首,我们就这样把它送走,它去了地府被审判,被惩罚……”

石浅反问:“那李浩然无辜吗?”

徐幼芽无语。

石浅冷冰冰地说:“既然是鬼就应该去鬼应该去的地方,留在人间就是违反天道。”

徐幼芽莫名讨厌“天道”。

石浅用四颗铁钉在地上钉了一个正方形,把红绳绕在铁钉上,让徐幼芽盘腿坐在红绳方框中间,而那方框他留了一边,形成一个三包围的结构,最后那一边的绳子他交到苏亿城手里。

然后他在徐幼芽面前摆上阴鼎,把那块沾血的布放进阴鼎里,拿出一根筷子粗的桃木枝穿过一枚铜钱交给徐幼芽,让她把木枝垂直戳在布料上。

石浅郑重其事地对徐幼芽说:“接下来,你要喊孩子。因为有那块布料,婴灵会以为是它妈妈来了。你必须看到它的眼睛以后才能给苏公子发信号,否则,关不住它。明白了吗?”

徐幼芽点头:“真的……除了抓它去地府,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石浅想了一会儿,说:“有些佛门会收小鬼做成金童子,让金童子修佛法、累功德,等累积到一定时日之后就可以再度轮回或飞向极乐。”

徐幼芽抱着一丝希望说:“那就带它去做金童子。”

石浅说:“你以为修佛法的过程不辛苦,没有风险吗?金童子就是南亚流行的古曼童,和小鬼仅一线之隔。一旦祈愿的人违反天道,不管金童子为他实现了愿望还是金童子对他反噬,那金童子会和这个人一起坠入地狱。还不如趁它没有罪大恶极就送他去地府,大不了判个有期徒刑,也不能让它以后去遭火烤油烹的罪。”

徐幼芽小声嘟囔:“又是天道。”

石浅拍了拍徐幼芽的肩膀:“安心送它上路吧。”

石浅用朱砂在布满黑手印的墙上画了一个半人高的阵法,这阵法徐幼芽看着眼熟。

画完阵法,石浅把窗帘拉上,让屋子里一片漆黑,拿出一把匕首看了徐幼芽一眼。

徐幼芽想起来了,在大学山上,石浅就是画了这么一个阵法强缉了厉鬼的。

厉鬼被抓走时叫声凄惨,徐幼芽想到一会儿那婴灵也会被那样拖走,她心里很不好受。

徐幼芽握着木枝轻声喊着“孩子”,仅喊了两声,房间四角的鬼气开始涌动,一浪一浪地慢慢通过没有红绳闭合的方向聚集在徐幼芽所在的方框中。

很快,方框里的鬼气堆积得层层叠叠,她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

浓浓得鬼气刺得她皮肉疼,徐幼芽想到石浅会用那种泛光的气把自己包裹起来,她试着像是听陆小姐的生灵说话那样,把注意力集中到腿脚上。

可毕竟腿脚不像是耳朵那么小,这么大的面积,她体内的热流在流入两条腿之后就发散了,膝盖的位置似乎不怎么刺痛了,可小腿和脚一点改变都没有。

就在徐幼芽努力让更多腹中的热流向腿部集中,厚厚的鬼气中逐渐显现出一个婴儿的形状,它小而冰凉的小手突然贴到徐幼芽的小腹上,徐幼芽一惊,心神散乱,体内的热流瞬间全部消散。

徐幼芽低着头,浓稠的鬼气在地面上浪打浪,婴灵黑漆漆的后脑勺在鬼气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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