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仁听得有些意动起来。
这些日子他也过得委屈,想他堂堂凉州安家的二郎君,在凉州城也是个人物,却被迫做了那个人的奴隶,还要来到突厥做什么奸细,遭受到这群胡狗的欺凌,他心中的悲愤有谁知道。
此时安修仁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快杀了步迦可汗吧,只要拿着步迦可汗的人头去大隋,自己之前想要的现在全部都会有。
可惜安修仁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做,因为是那个人要自己护着步迦可汗,得到他的信任。
若是那个人还是北地的一个骠骑将军,凭借安家的势力地位自己还不怕他,可现在那个人成了大隋的顶级名将,此战之后更是显达富贵。安修仁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不听他的话擅自回了大隋,那个人一定能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为什么先背叛达孛,又背叛大汗?”
“背叛?”穆哥冷冷地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忠过达孛和玷厥,又何来背叛之说?我为什么杀达孛啊?因为我想当头目呗。我为什么要杀玷厥?因为我要获得荣华富贵啊。”
说着说着,穆哥脸上的泪就流了出来,话语哽咽,再说不出来。穆哥喃喃地说道:“可汗,奴婢给你报仇了,可惜玷厥这狗贼命硬,奴婢是功亏一篑,现在奴婢就要来陪你了。”ァ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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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安修仁看着有些疯癫的穆哥,知道不能乱来,提起弯刀,一步一步走到穆哥的面前。
“要怪就怪你自己背叛了大汗。”
说着,安修仁将弯刀狠狠地插入到穆哥的胸口,鲜血飞溅,崩了他一脸。
这时候的穆哥仿佛获得了解脱,满脸的安详。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奴隶的时候,萨满巫师要将他当做童男烧死了献祭,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人们都在对着他发笑,还是那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了自己。
自己本想着一辈子忠于那个男人,做那个男人的奴婢。可惜他只当了几天的可汗,就被叛徒杀了。而达孛这个叛徒竟然拿着他的头颅去投降步迦可汗,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可惜今日功亏一篑了,愿下辈子再跟着可汗······
安修仁用尽全力斩杀了穆哥,又先后结果了穆哥身边剩下的几人。一番下来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过了良久长吁了一口气,把刀丢了,这才跌跌撞撞地返回步迦可汗身边。
“禀可汗,乱臣贼子已被奴婢诛杀殆尽了。”
步迦可汗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苟延残喘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回话说“好”。这个时候,安修仁一直跪在地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情。
步迦可汗这时才慢慢站起来,将本来暗暗藏在怀里的匕首重新放回去。安修仁算是经受住了他的考验,勉强能用。这个时候步迦可汗什么人也不相信。
一旁的安修仁赶紧上前扶住步迦可汗,将他送回帐篷内休息。
等到安修仁再次出来,看到那个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的附离,便上前去说要帮他包扎伤口。
那人万分感谢,忽然安修仁在其身后捂住他的口鼻,扼住他的脖子。那人使劲挣扎,因为身上有伤,无处使力,始终挣脱不开。
过了一会,那人踢腾的脚也不动了,已经死去,只有尸体还时不时地抽动。
安修仁不去管他,转身又去了火堆旁,拿起一个水袋,进帐送给了步迦可汗。
这时候步迦可汗正侧躺在垫子上休息,听到安修仁汇报说外边的那个附离重伤不治已经死了更是皱紧了眉头。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安修仁了,就靠他们两个怎么逃出去还是个问题。
到了天明,二人便褪去了身上所有能辨别身份的衣衫,换上了普通牧民的袍子,又尽丢弃所有的东西,只带上所有的马匹,向南而去。
两人一路上颠沛流离,步迦可汗身上的伤口几次崩开,疼痛难忍,几乎不能行动。
两日后,他们终于遇到了还在卢伦河西岸寻找他们的舍利设所部的侦骑。二人终于获救。
这些侦骑将二人送到舍利设的营帐,二人几乎都不能战立,休养了好久,才勉强行动。
舍利设见到步迦可汗也是百感交集,自他从十几岁跟随步迦可汗起,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步迦可汗这么狼狈。
步迦可汗看到舍利设,也是万分感慨,君臣二人在这个形式下相见,几乎要抱头痛哭。
舍利设所部那日逃出隋军的重重包围后,一面寻找步迦可汗,一面聚拢残存的士兵,积蓄力量。所部现在仅剩八百余人,战马数百骑,人手一把弯刀。而这些就是步迦可汗现在仅有的力量。
这群人现在没有后勤支援,没有补给,连库存都没有。现在想返回草原,都不过是梦话,他们只能做着马匪的勾当,积赞一些本钱,再图返回吧。
所有的雄图霸业,终究都成了一场空。
但步迦可汗几十年来起起落落,饱经风霜,自不会轻易认输。他安排人赶回牙帐,联系牙帐内的嫡系部队,了解牙帐的情况,自己则准备继续留在漠南,聚拢残兵败将。他并不急着赶回牙帐,当年都蓝可汗带着几百人穿越大漠身死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虽然现在他身边只有几个兵马,而且不堪再战,但步迦可汗这个时候反而更加清明起来了。
他命令大军向西北方向移动,避开隋军的锋芒。同时派出十几路哨骑,去侦察情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