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颍被戳破了心思,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好面目,脸上变得狰狞起来,对着黄明远怒喝道:“黄将军死到临头,还真是牙尖嘴硬啊,你怕是忘了你们的援军再是赶来,一时半会也进不来这个地方,黄将军觉得是援军来得快还是元颍的刀快。”
看到元颍恼羞成怒的样子,黄明远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说得不错,我可能在援军赶到之前就死了。可投降你们是死,在这跟你们奋战到底也是死。前一种死后会牵连家族,让自己遗臭万年;而后一种死却是封妻荫子,留得千古流芳。元将军你说我会怎么选?”
元颍听得哑然。
黄明远趁机对着众人大喊道:“东宫军将士们,圣人的平叛大军已经到来了,你们马上就要被消灭了。此时若是弃暗投明,圣人必将对你们既往不咎,还会重赏尔等;可一旦你们冥顽不灵,死硬到底,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女、老娘被充入教坊司为妓女,被万人蹂躏吗?还是你们愿意看到自己被家族除名,死后也不能葬入祖坟,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呢?”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只听“砰”一声有刀落在了地上。此时的叛军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战心了,尤其是胜负已定的情况下。可是元颍偏偏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最后只能做这个挡车的螳螂。
“我降了!”
不少人试探着要放下兵器,元颍一惊。龙风立刻上前将一个丢下兵器要投降的士兵拉出来,一刀就砍死对方,剩余其他人见此立刻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接下来众位的荣华富贵便是享用不尽。”
元颍虽然在极力嘶吼着,但他的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眼看军中不断有骚动,一旁的元衡一拉元颍的袖子说道:“元将军切莫中计,这小贼是想蛊惑我大军军心,拖延时间。宜速速杀之,军心方定。”
元颍如梦方醒,刚才太意气用事了,差点着了黄明远的道了。
元颍索性也不与黄明远再分辨,而是抽出横刀指着对面的大兴殿,对身旁的士兵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攻破此殿,扫平叛逆,荣华富贵可期也。”就要发动最后的总攻。
黄明远看自己已经没法拖延,暗暗心急。刚才与那几人的力战让他消耗巨大,这个时候早就是筋疲力竭,强弩之末了,怕是挡不住敌人的。
黄明远只觉地身体中的力量飞速地向外泄去,胸口气血上涌,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震慑住自己的心神。他索性把单手持着的陌刀撑在地上,尽量让陌刀支撑自己的身体。所以从远处看,黄明远在门前横刀立马,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是有如一座山一般雄浑,让人感到凛然不可犯。
元颍也是没有后路了,他准备直接推平整个大兴殿的大门。大兴殿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也是木质结构的宫殿,刀劈斧砍的,哪里不是门啊。
眼看元颍这些人要玩狠的,黄明远对着一旁的王威使了一个眼神,自己也将陌刀一抬指着对面。
“元颍,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让王威和几个侍卫都点燃了火把。这些火把都是临时制作的,砍了一些殿里的木头,再裹上大殿里的灯油、灯蜡,倒还烧得挺旺。
这也多亏了大兴殿是大兴宫的主殿,宏伟巨大,里面无比宽敞,所以平日里夜间照明的灯油、蜡烛备的极其多。黄明远让众人将所有的灯油、蜡烛还有丝织品全部都集中起来,包括一些内侍的衣服都给他们扒了,全部堆积在大殿之内。
元颍听到黄明远的话一愣,再看到众人手中的火把,更是一惊。此时的他心里隐隐有些明白黄明远要干什么了。
黄明远用刀尖指着这些火把说道:“元颍你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我给我自己准备的。这次我不用你来攻打,我自己死给你看。你的人若是再胆敢向前一步,我就烧了整个大兴殿。现在殿内所有的火油、蜡烛都被我集中了起来,一旦大殿被点燃,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火。整个大殿里的人都逃不了,而你们也要给我们殉葬。”
黄明远满脸紫青,狰狞可怕。他的话没说完就让整个大殿内外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还在殿内的杨坚、杨昭、苏威三人。
元颍也懵了,黄明远怎么敢。大家不过是在抢天子,可你这一言不合就要不玩了,直接杀了天子,没你这么玩的。
“你敢!”元颍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哈!哈!”
黄明远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大笑个没完了。
“元颍,我们俩现在就像赌博,你手里的赌注没有我多,我输得起而你却输不起,所以注定我会赢。现在怕天子出事的不是我,而是你。”
元颍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受到了暴击,他不断地吼道:“疯了,真是疯了,黄明远,你要弑君不成。”
黄明远看着元颍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般,他一字一句慢慢说得:“元将军,我是护驾,要弑君的是你。今日若是太子胜了,我就是护驾也会成为弑君,但若是我们胜了,弑君的就是你了。”
黄明远的话像一个个字崩出来一样,却如一支支短箭一样射中众人的心脏,让元颍和大殿上的众人都听得毛骨悚然。
元颍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元颍,这大殿里有一位大隋的天子,一位王爷,还有一位宰相。可大隋不会只有一位天子、一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