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内内外外不停地折腾,所以等到黄明远来到晋王府门前,此时天已经很晚了。
晋王府门前守卫的很深严,岗哨林立,到处都是巡逻的骑兵和卫士。见到黄明远到来,负责卫戍的司马德戡赶紧上前将黄明远亲迎入府。
司马德戡现在成了杨广的侍卫头子,明面上的晋王亲卫都归司马德戡指挥。司马德戡是个精细人,自是知道黄明远的身份和地位,平日里上赶着巴结黄明远还来不及呢,这时候见到对方怎敢不殷勤着点。
黄明远问询了一下杨广的情况,此时的杨广正和张衡、裴矩、宇文述、郭衍等人密议。黄明远让司马德戡快步前去汇报,自己则自往王府正殿而去。
黄明远坐着四轮车刚到殿前,接到司马德戡奏报的杨广已经带着众人从里面出来迎接黄明远。黄明远赶紧要从四轮车上下来行礼,杨广却是一把上前拉住黄明远将他扶了起来。
“明远辛苦了。”
杨广这一句话满是深情,说得黄明远的泪都差一点掉下来。张衡等人则在周围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超乎常规的礼遇是黄明远应该获得的。
若是当日没有黄明远的拼死阻挡,元颍早就攻破大兴殿抓到圣人了。到时候太子挟天子以令群臣,杨广空有实力和功勋,也会无力回天。而在场的诸位,都会因为是杨广心腹的原因而被太子清算。
“孤侥天之幸,才得明远一人。今日孤心怀大慰,不过不是因为即将的太子之位,而是因为明远醒过来了。”
“贺王爷大喜!”众人见杨广得意洋洋的姿态,赶紧上前贺喜。
张衡、裴矩等人本身都和黄明远很亲密,见黄明远的样子还算不错忙上前询问黄明远的伤情,待知道黄明远已经无事,只等着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好如初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广拉着黄明远将他扶到车上,又让司马德戡等人上前将四轮车抬进大殿之内。
黄明远满脸受之有愧,不过杨广却是无论如何都要黄明远接受这种礼待。黄明远无奈,只得先后拜见张衡、裴矩、郭衍等人,又被抬着进了主殿内。
一进门,张衡性子急,赶紧问道:“明远,今日圣人招你入宫是何事?”
杨广一直安排着人等着黄明远醒来,只是没想到这边刚发出招黄明远前来晋王府的消息,那边黄明远便被皇帝召进宫了。
黄明远一醒圣人便召黄明远入宫,其目的必然不凡。而张衡等人也想通过黄明远了解杨坚的态度,因此便赶紧上前问询。
黄明远虽然被礼遇,但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得意忘形。他先向众人行了一个礼,才说道:“王爷,先生,圣人召我进宫,除了问询我的伤情,还问询了我关于太子怎么处置的态度。”
杨广等人心一紧,虽然早就猜到如此,可圣人竟然连黄明远这里都问询了,是故意试探黄明远还是想借机了解晋王的想法。
“你是怎么说的。”
黄明远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来想故意混过去的,但是圣人不许。最后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也只得告诉圣人太子宜宽大处置,不宜处死。”
众人一听一惊,裴矩更是手一哆嗦,杯子没拿稳,差点摔了。
杨广倒是脸色正常,接着问道:“那圣人的态度呢?”
黄明远看看杨广,接着说道:“王爷,试问圣人若是真心想杀了太子,也不会大晚上的召我一个病患入宫了。”
黄明远的话仿佛击中了杨广心里的痛处,其实这不过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杨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坐在一侧的张衡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怎么可以,太子无父无君,阴谋叛乱,惊世骇人,引得天下涂炭,神宫喋血,实在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安天下人心。圣人如何能够因为爱其子而故意放纵之。我等当邀请群臣,上书圣人,一定要将这祸国殃民的伪太子处死。”
张衡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但一旁的宇文述、裴矩、郭衍都不说话,张衡弄得很尴尬,只得生气地坐在榻上,又狠狠砸了一下桌案。
可能是迁怒,张衡对着黄明远喊道:“明远,你也是,怎么能顺着圣人的话去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老师怪罪,不好回嘴,黄明远赶紧向张衡等人请了一个罪。
杨广劝了一下生气的张衡,看着众人,冷冷地问道:“当时宫中,明远也不能和圣人反着来,只能顺从圣人。现在不是问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是赞成还是反对,总要有个意见。”
“当然是反对,难道还真让圣人放太子一条命,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太子活着就是对王爷最大的隐患,必须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张衡果决地说到。
郭衍也很赞同张衡的意见,他素来讨厌杨勇,巴不得杨勇早点死。而宇文述不知道是不是畏惧黄明远总是胜利的一方,这一次竟然没敢赞同,偷了个弃权票。唯有裴矩一人,也不说话,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杨广也是赞同张衡意见的。杨勇已经当太子二十年了,威望、势力很重,不处死杨勇,他就不能顺利的接收这些力量,还要处处防着杨勇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本来是没黄明远什么事情的,但见众人意见渐定,也只得站出来了。
黄明远转过身子,对杨广说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