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由得就谈到了关于突厥的事情。李靖的军事能力卓著,但在战略能力上还是略逊一筹。李密虽然年轻,但纵论天下大事,已经有了未来心断机谋,身临阵敌的风首发
可惜李密不愿意做贾诩,否则绝对是“乱武”二字最好的传人。
黄明远端起酒壶给李密倒上一杯酒,又问道:“法主(李密小字)以为我要破这突厥可有什么良谋?”
李密想了想,说道:“大兄若要击破突厥,密有上、中、下三策可用。”
“愿闻其详。”
李密说道:“这下策吗,便是扶植启民可汗以对抗东突厥王庭。突厥人经此一败,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天灾人祸,实力大损,胡人畏威而不怀德,朝中乱必起矣。而启民可汗本是为突厥王庭正宗,更兼有我大隋支持,一旦其能出草原而立王庭于漠南,则草原之辈,必赢粮而景从。如此突厥内部力量此消彼长,南北对峙,则边境当可无忧。”
不过李密有些担忧地说道:“此策顺承我大隋历来对待草原的策略,布置简单,但是这平衡之法并不好掌握,一旦步迦可汗败亡迅速,则我恐为启民可汗做嫁衣也。”
黄明远点点头,李密此策的办法倒是寻常,是朝堂上主流的对付突厥人的办法。但是李密能够看出此策的致命缺憾,更看出了启民可汗潜在的威胁,的确是肚子里有实货。
黄明远没有说什么,接着问道:“那中策呢?”
“这中策吗,朝廷集中全部力量于漠南修筑戍堡,十余里一个,直驱至瀚海边缘。此时突厥人势力正弱,大隋利用这些戍堡不断蚕食草原民族生存空间,化牧场为农田,化胡为汉,则数十年后,漠南当无胡也。”
看黄明远不说话,李密接着说道:“只是此策怕是太缓,且耗费巨大,没数十年之力难以竟全功。”
黄明远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利用屯垦团制度,不断向北推进。其实不要担心草原上无法种地,后世内蒙古的农田多的数不清。当然时间是个问题,还要担心突厥人的破坏,但对于有志于消弭北方草原之乱来说的确可行。
黄明远仍然没有评价,接着问道:“那上策呢?”
李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这上策吗,当是我大隋主力直趋于都斤山,灭其王庭,断其社稷,则突厥十年之内无复患也。再辅以中策,招抚一批胡虏,压制一批胡虏,再打杀一批胡虏,徐徐北上,则胡无人,汉道昌。”
李密抬头看了看黄明远,说道:“长驱漠北,纵横万里,沿途百战,九死一生,非天生将才不可行也。当世之上,能成行者,除兄长外无人矣。”
李密狠狠地拍了黄明远一个马匹,不过这马匹拍的真是舒服。
“法主谬赞矣!我亦不过常人之资,能有今日之成就,大抵有些运气吧。”
虽然这么说,黄明远也觉得除了自己,现在大隋还真没人可以横扫漠北。李密三策其实跟黄明远设想的差不多,甚至犹有不如。但正是因此二者相似,才让黄明远吃了一惊。
黄明远是站在后人的肩膀上才有如今的见识,但李密却是没有后世作参考,能有今日的真知灼见全靠他对时局的把握与认知。
黄明远故意问道:“法主之谋,且不说上、下两策,单说中策也是可行的。不过胡虏凶残,而我隋人仁义,若是建堡开田,突厥铁骑便可随时而袭扰,我如何抵挡突厥人的袭扰呢?”
李密说道:“我大隋子民是胡虏十倍、百倍,以我人多并其人少并不难。可以数百人如胡虏一般为一部落,至于一戍堡之中,尝如胡虏一般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塞北苦寒,庸人者不能存,不过三五年,则北地汉儿如狼似虎,而数百戍堡尽为数百能战部落,怕是胡虏也未敢来也。”
“军驻民屯。”
黄明远吐出四个字,军驻民屯是黄明远给自己想法的一个定义,脱胎于军屯制度,是秦汉时期占领河套、河西地区的办法。当时的河套、河西也都是一片草原,长期为胡人盘踞,硬是让秦、汉两朝通过军屯的法子,化胡入夏,现在已经成了中原王朝不可分割的土地。
不过军队毕竟是军队,让他们种田还是不太合适,所以其实可以用西方人抢占殖民地的办法,屯垦团制度。愿意来冒险的便可以加入进来,再佐以部分军队辅助,最后便能够实实在在的占领这些地方。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若要真的消灭胡人,那将是政治、军事、文化、经济多个方面都要齐头并进,非一时一刻之功也。
李密听到黄明远的四个字的总结,眼睛一亮,不住地点头,黄明远这四个字,正是自己想要说的。
“兄长觉得中策可行?”
黄明远笑道:“不止中策,上策犹可,至于下策,为他人做嫁衣,不可行也。”
李密听到黄明远赞同他的计策,满是欣喜,果然还是有人识货首发
黄明远接着说道:“先打后拉,军驻民屯。”李密不由得抚掌大笑,对黄明远也是佩服之至。山阳郡公果不负战神之名。
黄明远看看身旁的六弟黄明襄说道:“六郎,你一直觉得自己智谋无双,所学足矣应付时事,现在看来,相比较法主,是不是还犹有不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海无涯,如是也。”
黄明襄的确被李密震到了,不论他说得对错,一个黄口褥子能在自己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