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连忙拦住了她,“母妃莫急,儿子很好。”顺着身体的惯性与脑内弹窗行事,肯定不会有大问题。
话说,便宜继母是原主生母的堂妹,嫁入王府时快满二十岁。继母本来就对原主非常上心又用心,加上原主生母早已过世,母子两个不似亲生也胜似亲生。
同时继母与老北静王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作为北静王妃,她不可能把继子兼外甥捧杀了,而去扶持丈夫的庶出儿子——若她当真失了智,要抬举庶子,莫说当时还健在的爱重嫡长子的丈夫老北静王,她娘家就绝饶不了她。
于是这份亲厚的母子关系既有真感情,又有现实原因,可谓非常稳固了。
如今老王爷没了两年多,刚刚除孝,老太妃——实际上北静王太妃洪氏今年还不到四十,早就打定主意靠着继子过日子,此时见房里都是心腹,且都是王府自封地带来的家生子,她才低声问道,“王爷可是为着前几天大朝会上的事儿动气?”
前几天大朝会发生了啥?嗯,及时小弹窗上面写得清楚:水溶父孝期满且除服,本该回到封地,然而皇帝不肯放人。
根据若干幻灯片和小弹窗透露的信息,水溶立时理清了头绪:本朝宗室亲王郡王以及异姓王,若是在京中任职,自然要留在京城,若是无官职在身,自是要回封地生活。
比如皇子们,若是封了王,想赖在京城不走,不去就藩都不行;换成北静王,就是皇帝死活都不肯松口……免得龙入大海。
北静王府一直以来人丁不旺,情况也不复杂:老北静王骁勇善战,战功无数,不过正是因为久经战阵,身体就相当……不怎么样,四十出头人就没了。
话说老北静王与先帝感情极其深厚,算得上是君臣相得的典范了。
不过这里必须说一下,先帝当年还是皇子时,就以能征善战又为人谦和知进退而闻名。在几十年前那一场皇子夺嫡大乱斗之后,先帝在生母不受宠,母族上不得台面的情况下,“笑到最后”成功上位,当时就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所以说先帝能信任且重用老北静王,让老北静王荣光大半辈子还得了善终,完全是因为先帝的气量胸怀都来源于他那无人能非议的头脑和能力,所以他有信心也有底气做个贤君英主。
今上,则是虎父犬子的实例。
先帝可是走在老北静王前面,几年前,刚登基的时候,今上再年轻气盛不知所谓也不会去动一个交出兵权在京城养病的老王爷,尤其是这位老王爷还在先帝挑选继承人时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没过几年,老北静王死了,依旧年轻的皇帝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其实水溶挺理解皇帝的:换位思考一下,他当皇帝也不会喜欢有钱有权还有威望的宗室以及藩王总在自己眼前晃悠。
水溶收集完相应信息不过几秒钟,他觉得名正言顺把现任北静王,也就是他了,留在京城,只要找个官位就够了,有点实权的那种,当然品级不能太低,堂堂北静王给个七八品小官做,那就是羞辱了。
显然皇帝也觉得给个小官太难看,关键也挺丢他自己的脸。然而品级过得去且有实权的位置,要么他不能一言可决,要么已经赏给了当初的“从龙功臣”。
偏偏北静王府风光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没有在这种时候肯帮着说话的朋友?皇帝刚登基,能不能说了算,能不能攥住君权,就得看他与百官尤其是内阁斗争的结果。
两处赶一处,于是这才弄得不上不下,僵持住了。皇帝此刻正冥思苦想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继续把北静王押在京城当肉票。
水溶想到这里也笑了:那群文官也不安好心,北静王府低调收敛了这么多年,依旧逃不过拿自家作筏子的命运。
原因无他,树大招风,老王爷又死了,北静王正是弱冠之年,北静王府得青黄不接好一阵子。
太妃见王爷忽地笑了,心事少说放了一半:王爷年纪轻轻可素来极有成算。前朝事她多少知道些,却不想胡乱出头胡乱说话,想起两个庶子的嘱托,太妃便柔声道,“王爷切莫心焦,这几日不如先养一养身子,得了空……”她提醒道,“见见弟弟妹妹们,他们也十分担心你。”
按说老王爷走了都快三年,父孝期满,水溶与庶出的弟弟该当商量一下分家事宜。然而这个当口,分家之事居然无人提起。
印象里水溶的两个庶出弟弟大本事未必有,但脑子尚算好使。
皇帝看似要拿北静王府试刀,他们分家求去,只怕立时就成了王府的把柄——分家不公,苛待老王爷血脉,都是现成的罪名。而王府倒了,难道他们能得了好?
水溶这个从现代穿来的半吊子,都能想到这些,更不用说熟悉宗族礼法的便宜弟弟们了。
水溶安抚过太妃几句,又在太妃眼皮子底下让太医诊过脉,他才终于顺顺当当地打发掉屋里的“闲杂人等”……只剩那个当时一把扶住他的机灵内侍,还有个在外间待命的大丫头。
周围无人,水溶终于有机会研究一下一直都在自己视界角落里散发着金光的那个图标。然而他注意力刚挪过去,眼前就划过了一道弹幕:终于想起我了……
怎么还委屈上了?
水溶试着跟这个小图标沟通,“好不容易得到原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