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见我望着她,立刻又替我添了些许茶水。
“主儿,您喝口茶,润润喉。”
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殿下,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望着太子殿下,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慕颜宫有奸细,在此处,只怕说什么都不方便。
太子殿下看着我,微微颔首点头:“夕颜,你这身体,确实是要好生歇息保养,方才子衿替你把脉,说你体虚气弱。”
“嗯。”我漫不经心的应着。
太子殿下站起身来,朝着寝殿正门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嗯。”我点头。
殿下这才朝着殿外走去,同柏卿一道离开。
“主儿,来,到床榻上躺着,一会儿,我就让她们准备些着,就将我扶起。
我任由她扶着,到了床榻边坐下,便开口让文鸢出去。
“文鸢,我想好好睡一觉,你出去吧。”说罢,我便躺下了。
文鸢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最终,乖乖退下。
临走前,还不忘了说一声:“主儿,奴婢就在寝殿门口守着,您若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便是。”
“好。”我应道。
她听到我的回应,这才俯身退下。
而我看着文鸢走了,脑子里,便开始思索起了那盆栽的事儿。
盆栽放在我的寝殿里,这寝殿,每日都有宫婢在门口守着,所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换走它,也并不容易。
慕颜宫内,绝对有奸细,此事无疑。
但是,此人是谁?文鸢日日跟着我,若是她,那么她还需要人同她配合?帮忙换走盆栽?
我凝眉,苦思,想着好似香阳,“清闲”的多,这慕颜宫,除了文鸢之外,就数她的“权”大些。
不过,也不排除,她们俩都是。
可在我的宫中,安插这么多奸细眼线做什么?我毫无背景,想杀我,可以直接在膳食里动手,根本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不是么?
“贵妃娘娘,我们主儿真的病了,如今?”
我正苦思着,殿外,便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嘭!”
紧接着,便是寝殿门,被一把推开的声响。
“楚良娣!我们贵妃娘娘驾到,还不快出来跪迎?”
屏风那头,传来了月玲的声音。
我立刻下了床榻,赶忙去迎她。
心中想着,应是今早,没有去她宫中请安,故而,过来兴师问罪了。
也别激怒了她,好生周旋。
“听闻你病了?”
我走到屏风另一侧时,就看到贵妃端坐在桌旁,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则是轻轻抚摸着自己那隆起的腹部。
“回贵妃娘娘,妾身确实是病了。”我微微俯身,冲她行了一个礼,回应道。
她听到我的回应,便略带慵懒的抬起眸子,撇了我一眼。
“本宫瞧着你,并无大碍,在宫中,规矩才是一等一的事儿,半点风寒不适,便坏了规矩,只怕是不大好吧?”贵妃语调低沉的说着话。
她那妆容极浓烈的脸上,透出一股子愠怒之色。
“是,娘娘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定不会有下次。”我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哼!那走吧。”她说完,朝着我抬起了手,这意思,便是让我扶着她起身。
“贵妃娘娘,良娣今日,身体不适,殿下传话,让良娣在慕颜宫好生歇息。”文鸢见贵妃要带我离开,赶忙开口阻止。
贵妃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不过并未看文鸢,而是淡漠的说了一句:“拖下去,掌嘴一百!”
“娘娘!何必同一个宫婢置气。”我说完,赶忙过去,扶着贵妃。
如今,还不确定文鸢是不是眼线奸细,这些日子她对我照顾有加,我本能的先保了她。
“哼。”贵妃却不买账:“楚良娣,你不懂如何管教宫婢,本宫教你!”
她说罢,冲着月玲使了一个眼色。
月玲一挥手,她的人便进来了,直接将文鸢押着跪在地上。
“啪啪啪!”
紧接着,便是左右开弓,打起了耳光。
这一下下脆生生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发紧。
“贵妃娘娘?”我开口。
贵妃斜眯着眼,瞟了我一眼:“你莫不是,要替这贱婢求情?”
“不是,只是贵妃娘娘来寻妾身,必定有事,何必,让个小小宫婢,耽搁了娘娘的正事?”我恭敬的俯着身,对她说着。
贵妃听了,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来。
由我和月玲扶着,不紧不慢的朝着寝殿外走。
“好好跪着,明个正午再起!”贵妃娘娘让她手下的人收了手,不过,却不让文鸢起身,而是让她继续跪着。
文鸢低垂着头,还得感恩戴德的多谢贵妃娘娘的训诫。
我眉宇微沉,看着这些战战兢兢的宫婢,本就沉重的心上,好似又被压了一块石头。
但面儿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扶着贵妃出了慕颜宫,本以为,她是要回永心宫,结果,她却让人摆驾华欣宫。
如今,已是傍晚了,她这是要去“探望”师姐?
“楚良娣,还不上轿!”贵妃撇了我一眼,她已经替我备了轿,并且,不许我的宫婢跟着。
这个做事儿的派头,倒是同萧策如出一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俯身,上了轿辇,坐在马车上,我便在想,此次去,没准还能碰上那巫医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