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面露难色,立在我的面前,似乎是在想着,如何同我说。
“骨祭,您先坐下吧。”我看着骨语,他面色不好,身体佝偻瘦弱,嘴角还带着血迹,久站只怕也撑不住,于是,我便扶着他坐下。
他冲我微微俯身,然后便坐在了先前的位置上。
“云孤殿下,只怕,也不想,让您知晓吧?”骨语这话,说的没有错。
师姐一直都在回避,萧策那日,还说师姐对此事,难以启齿?
“此生,她有数次,桃劫,这桃劫便是“姻缘劫”,不过,都是同阴物?”骨语说着,微微咳嗽。
“难道?”我的脑海之中,立刻想到了蟾蜍精。
“她遇上了“结妇妖”,虽妖物已驱,可她的身体,被妖物侵袭,病个数月,也是必然的。”骨语总算是倒出了原由。
““结妇妖”这世间,真有“结妇妖”么?”我愕然的看着骨语。
原本,我一直觉得“结妇妖”,就只是一个传闻罢了。
没有想到,如今师姐居然是被“结妇妖”纠缠上了?
所谓的“结妇妖”,其实,就是不惑之年,还未娶妻,便横死的男人,死后,其家人无法为其配阴婚,故而心生怨念,他们的怨化作一缕魂,附着在小妖的身上,侵蚀小妖的灵智,最后占据妖的肉身。
而他们之所以叫“结妇妖”,那是因为,他们极爱年轻的妇人,一旦遇上喜欢的,便要与之结合,直至产下“妖卵”。
这是我年幼时,爹同我们说起过的,当时,我听了之后,吓的好几日,都不敢独自起夜。
“云孤殿下,遇上了“结妇妖”,被“纠缠”数日,身体孱弱,不过好在最后,被祭灵人所救。”骨语说完,摇了摇头:“这西云国破,是因为这些祭灵人,如今,殿下得救,还是因为这些祭灵人。”
我呆愣的坐着,原是师姐又被妖物盯上了,故而,才会回到盛京。
“此劫真的不能化解么?”这劫,对女子来说,太过残忍狠毒。
“命数,不可改。”骨语说罢,又望向我:“但是,我会想尽办法,让殿下早日好起来的。”
“师姐,也知晓,她有“桃劫”么?”我望着骨语,见骨语点头,心中亦是咯噔了一下。
她的心中藏着这般秘密,难怪,好似看透了生死。
“有人来寻您了。”骨语开口,对我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
于是,立刻站起身,朝着院外望去。
结果就看到,香阳提着一盏宫灯,身后带着一群宫婢,走进了院中。
远远的瞧见了我,便立刻疾步朝着我这走了过来。
“主儿,您无事吧?”她走进这屋内,立刻关切的问道。
“无事。”说罢,我看向骨语:“明日,我再来看望公主殿下,有劳巫医您多费费心了。”
当着香阳她们的面,我只能同骨语装作生疏的模样。
骨语也心领神会,冲着我,拱了拱手。
香阳的视线,这才转向骨语,不过当她看到骨语这张惊悚的面容时,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紧接着,才发出一声惊呼,往后退了一步。
从发愣,到惊叫,只是转瞬之间,若我没有瞧见,便会觉得,香阳是被骨语的容貌给吓坏了。
可是,我已经看到了香阳,眼中的平静。
好似这样一张“可怖残缺”的面容,对于她而言并不算“惊悚”。
可既然不觉得惊悚,又为何要这般害怕?
她这反常的举动,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
不过,我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同骨语告辞之后,就随香阳离开。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悄悄的观察着香阳。
香阳平日里,是一个性子极好,略有些活泼的姑娘,年纪不大,笑容灿烂,我很喜欢她。
只是如今,瞧着她,脑海之中却生出了无数个想法。
待乘轿辇回到慕颜宫,我便看到文鸢还跪在殿中,于是,连忙伸出手,要扶文鸢起身。
结果,文鸢却是冲我连连摇头。
“主儿,贵妃娘娘的意思,您切莫忤逆。”文鸢说罢,顿了顿,虽还跪着,却示意香阳她们伺候我梳洗:“对了,派人给殿下回个话,就说,咱们良娣,已经平安回来了。”
“文鸢,你们?”我一听文鸢这么说,立刻想到,她们一定是将贵妃把我带走的事儿告知殿下了。
“主儿,奴婢们也不知贵妃将您带往何处,故而,让香阳告知了殿下。”文鸢说罢,看向香阳。
香阳点头:“可是,卓宝林的婢女,也在安乾宫,哭哭啼啼,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殿下同她们走了。”
“是么?”这卓宝林,自从上一次请安,在贵妃的宫中受了“惊吓”,已经安静了好几日。
当时,殿下都没有过去瞧她,如今,是何事能让殿下去往她的宫中?
“主儿,奴婢,如今跪着,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完。”文鸢仰着脑袋看着我。
“说吧。”我给文鸢倒了一被茶水。
文鸢则是看向香阳,和殿内其她宫婢,示意香阳去给殿下回话,其余的宫婢,也通通被遣出了殿外。
“主儿,卓宝林日日都在想着,如何得到殿下欢心,可主儿您,却有些?”文鸢表情凝重。
“文鸢,此事,今后都无需再提,我入宫,不是为了夺宠争名。”我俯身将杯盏递鸢双手捧过。
“那主儿可知晓,没有恩宠的女子,